双手在额前结印,红光微闪,一片赤红的纸条凭空出现。她口中念念有词,双指在那纸条上快速点画,眨眼间便写出一张金色的箓,流星一般射入绛天笑双眉中间,印堂的位置
电光石火,所有变故只在瞬间发生,绛天笑双手电弧陡然消失,双眸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微光,整个人往后一倒,重重摔在青砖地上
“开箓阵”雾隐公凭空现身,双手捏个法诀,重重挥开。一阵狂风卷过,瞬间吹散了弥漫在庭院里的浓雾,紧接着,所有宾客和迎亲的狐狸精,全部化作卷曲缭绕的烟团,如微型龙卷风一般在空中扭曲缠绕,渐渐凝结成八个巨大的漩涡
“烟奴何在”雾隐公低喝一声,高大的身躯飘至庭院中央。八个漩涡调整位置,以奇特的次序将他围绕在正中间,而后化作八个肌肉虬结、青面赤目的烟奴,呼喝应声“在”
众烟奴挥动手臂,甩出数道烟索,将僵卧在地的绛天笑重重卷起,困在箓阵中央。暮商面色惨白,薄唇微微翕张,但没有说出什么话来,慢慢从空中降落,站在绛天笑与雾隐公之间。
隆重的婚礼戛然而止,满堂的宾客消失殆尽,除了八个烟奴和阵中三人,只剩下鄢辞他们六个狩猎的闯入者。
鄢辞终于摆脱了四个精神小伙的挟持,刚从兜里摸出个小瓶子,忽觉身上一紧,婚服上所有雷纹刺绣都变成了奇怪的箓,闪着金色的微芒,将他的身体牢牢禁锢。
与此同时,阿黛、冯山山等人也都摔倒在地他们身上的礼服随着箓阵开启,背部也都亮起了金色的箓,将他们像粽子一样紧紧裹住。
鄢辞略一犹豫,放弃挣扎,做出被彻底控制的样子,看着箓阵中央剑拔弩张的三人如何继续这场诡异的剧目。
浓雾散尽,靛青色的天穹露出棋布的星子,洒下如霜清辉。
暮商站在绛天笑面前,脸色比霜色更凄冷,她双指一弹,那枚金色的箓便从对方额前飘了出来,悬在头顶一掌的高度。
绛天笑缓缓张开眼睛,眸子里没有仇恨,只有无尽的失望“为什么为什么不带你母亲离开就因为他是你父亲”
雾隐公昂然道“父为子纲,夫为妻纲,此乃天道。你一届蛮夷妖族,哪里懂得为人的道理”
“生而为人,就是人了吗”绛天笑反问,“你虚伪自私,杀戮无辜,满口谎言你连人都做不好,做什么人夫人父你害死妻子还不够,还要控制暮商,你到底还要毁掉多少人”
“毁掉”雾隐公睥睨着他,“暮商是我的孩子,我的传人,你以为你落到这步境地是因为什么因为你善良正义吗不因为你蠢狐狸自诩狡狯,可离人的智慧还差得远呢”
他冷笑一声,对女儿道“暮商,告诉他罢,让他死个明白。”
“是,爹爹。”
暮商面对绛天笑,语气平平地道“没有什么婚约,我也不会嫁给荒丘的狐修,我只是想得到你,得到一个百年修为的合欢狐而已。”
她面对着她的猎物,但没有看他的眼睛,只平铺直叙地诉说着她精妙的圈套“从一开始就是计划好的,我没有心悦于你,没有爱过你,只是让你爱上我,为了拯救我而心甘情愿地走进这个箓阵。”
她的声音依旧平稳,气息却渐渐短促“你的师尊太厉害,你行事又极谨慎。三天前的午夜,爹爹借纳征礼布下陷阱,结果被你一击脱离,所以才有了今天这场婚礼。”
她越说越轻,几乎带着气声“一切都是假的,宾客是假的,迎亲的狐修是假的,连我这个新娘,也是假的。”
绛天笑发出低沉的唬声,被禁锢的双手青筋暴跳。
雾隐公轻笑捻须“恨吗尽管恨吧,越是怨念深重的精怪,炼化后的药性就越强。这是狐狸永远都不能理解的智慧人,从不必在意精怪的感受。”
绛天笑仰天长嗥,极尽悲愤。
暮商蓦然抬头,凄冷的黑眸终于对上他的眼睛,极轻极轻地道“对不起,绛天笑,我必须救我的母亲。”
作者有话要说 鄢辞挠头,不想要飞机耳
傅苏我那么大一个老婆都要当人家老公了, 你跟我说飞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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