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音的脸色有些难看, 看来张老爷子和张老太太也没教好她这个女儿么,吃里扒外的模样,可真丑陋。
一旁罗春秀的脸都涨红了, 头也快要埋到胸下面去了。
清音没迁怒小姑娘, 不过也没那个心情安抚她。
她实在是手痒了。
没忍住就在那老婆子离开时,给她贴了张霉运符。
自她来之后,张家气氛都不对了。
一顿饭也吃得没滋没味的。
按说张家这条件完全不需要怵她一个老婆子的,但在回家的路上,杜母没忍住就跟她说了原因。
“你当那倪家怎么敢在县城开铺子的听说是攀上了县令家的公子。”
杜母说起这些, 语气明显是酸的。
清音自动忽略了她话里的酸意, 回想了一下原身前世的记忆。
说来真有一件事让她觉得不大对劲, 当初杜父被人冤枉说药死人时, 除了死者家属的指控,还有死者曾在杜家药铺抓药的记录外,其实并没有直接的证据,能够证明人就是杜父所害。
首先杀人动机就没有。意外抓错药呵呵。
杜父行医坐诊这么多年, 可能医术普通, 但误诊或是致人性命的事从未有过,可见他平日里的小心谨慎。
一副简单的治伤风的药,能轻易要了人命他会弄错
杜家药铺生意其实真的很普通,上门抓药的也多是些街坊邻居,乡里乡亲的, 所以赚的只有辛苦费而已。
而死者与杜父, 乃至杜家都素不相识,人也不是本地人,说是县城人,路经此地。
那人得的还是急症, 但在原身的记忆中,杜父并未见过那个所谓的病人,抓药的另有其人。
总之这整个案件破绽百出,杜父肯定是被屈打成招的,而罪魁祸首那个县令绝对跑不了干系。
所以此时听说县令公子可能就是倪宝儿背后的靠山,她不得不多想。
清音眸光微冷,如果真同他们有关,那杜父、原身,整个杜家就太冤了。
可惜原身前世一直在拼命赚钱养家,她的活动范围以及所知都很有限。
不过不怕,她来了。
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很快就能弄清楚。
母女俩各怀心事的走着,后面驶过一辆牛车。
“玲妹,你们回去啊要不要捎你们一程”
冤家路窄,看来是躲不过了。
清音拉住杜母微颤的手,安抚的拍了拍,朝说话的张小梅,也就是倪母道“不用了,我娘晕车,牛车晃得很。”
她语气谈谈,并未露出类似艳羡的神情来,倪母看了很是失望,坐她一旁的倪宝儿则扯了扯她娘的衣袖。
这是清音第一次亲眼见到倪宝儿,她长的很像倪母,不过倪母胖得没边了,身上穿着绸衣,撑得她腰腹鼓囊囊的。
相较而言,倪宝儿只能算是微胖,脸上身上都有点肉,不过可能是年纪不大,更像是婴儿肥,小脸有肉,眼睛大大的,看着倒真挺“富态”。
两人对视了一眼,很快就错开目光。倪宝儿的目光中微微带着一丝倨傲之色。
她催促牛车快走,倪母便得意的看了一眼杜母。
清音侧身挡住了她投射过来的不良视线,看着远去的牛车眯了眯眼。
母女俩果然一个德性。
那就有福同享,有霉一起倒吧。
“青青,你也觉得娘没用吗”
两人默默走了一会儿,杜母突然问道。
清音脚步不停,“娘后悔生了我”
杜母闻言惊的停住了,清音也顿住脚步,看着她道“上个月,我跟葵姐儿去求签,签文上说,爹和娘会有后福。”
葵姐儿是住她们一条街上的邻居,比她大两岁,跟原身两人关系还行。葵姐儿正在说亲,拉着原身去庙里求签,其实求的是姻缘。
而原身求的那支签,则是一支下下签。
签文还挺准的,如果她没来,杜家确实祸在眼前。
可是她来了,这签就只能是上上签。
“你,你没给自己求一支”好半晌,杜母才干巴巴的问她。
清音疑惑着表情回头,“有区别吗”
我与你们,所求,有区别吗
她越是这样,杜母越是心酸难受,眼泪就掉了下来。
清音记忆中,杜母还是在杜父被人当成杀人凶手抓走时哭过。
她掏出帕子递了过去。
杜母接过来擦了眼脸,“家去。”
“嗯。”
经过之前上山去采药未被阻止后,清音继续在空闲时就上山采药,省下了不少钱,杜母只偶尔唠叨两句,却没再训斥过她。
期间杜大郎曾回来过一次,可能他自己也觉着待的尴尬,同杜父杜母说了两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