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啥田福生闹腾”毛八姑严重怀疑自己是听错了。
“就是他一个大男人, 我都懒得说他。”
两人都很无语。
“我真没看出来那米花有哪里好。要是长得貌美如花也就罢了,偏偏又瘦又小,一副没吃饱饭的模样。”毛八姑左看右看, 看不出什么, 百思不得其解。
钱大嘴“那谁知道。谁能想到在娘家一顿饱饭都没吃过的人,竟然会被田福生给瞧上了。”
当初老田地主压根就不同意这门亲事,不仅是看不上米花本人,更加看不上米家那一家子。
那米家与老田地主家可以说是桃花村里的两个极端。
老田地主家不用说了,是村里田地最多的人家, 远近有名的大地主。称得上是家财万贯, 良田千亩。家底相当殷实。
而米家呢却是整个村子里最穷最穷的人家,比孙家还要不如。
孙家人口少,家里仅有的几口人都不走正道, 不种地不干营生, 却总能从外面弄来钱花。
虽然都是从外面“凭本事”赖回来的,但生活条件要比米家强上些。
桃花村地理位置好, 靠近县城和府城,又背靠官道, 村里大多人家都会在应季时, 挑上些自家出产的菜蔬瓜果等去这几个地方贩卖,或是做些其他小买卖,所赚回的银钱, 加上田地里的收入,一年到头总有结余。
总之村里人的日子都还过得去。
可这米家呢,自从家里的田地被早死的米老头败光后,米老太彻底放飞自我,对买田种田一事没了任何追求。
颇有些得过且过的意味。
她掌着家, 说一不二,家里人全都要听她的。
这就导致了,虽然米家人有不少,一家二十多口子,竟全被养成了懒蛋。
是的,又懒又贪。
在米家,嫁进来的媳妇要拿出自己的嫁妆贴补婆家,用完了就叫媳妇回娘家去讨要。
而嫁出去的女儿则是从婆家往娘家扒拉东西。有啥拿啥,来者不拒。一副不掏空婆家不罢休的架式。
反正,一般人家是绝对不想娶米家姑娘的,宁可让家中儿子打光棍,也不想要这样的祸害进门。
而老田地主家的儿媳妇米花就是个中翘楚。
她是米家到目前为止,嫁得最好的一个。
“有些人福气就是好。”毛八姑感慨了一句。
钱大嘴不认同,“再好的福气也禁不住这么造。看着吧,早晚得把福气都给作没了”
其实,还真叫钱大嘴给说着了。
前世米家人闯下大祸,叫人设计欠下了巨额高利贷,米花为了帮扶娘家,偷拿了田家的地契房契和银票,把田家一锅端了。
家财尽毁,偌大一个田家就此败落,老田地主夫妻被活活气死,身无分文的田福生跟着米花去投奔米家,却被米家人驱赶走,米花则被留下另嫁。
穷困潦倒的田福生窝在村口的破房子里,最终被一场大火烧死。
在清音看来,对媳妇将自己家搬空一举毫不在意,且恨不能在一旁拍手掌叫好的田福生,颇有点像加强版的恋爱脑。
只是,太过了,就显得有些邪门了。
“砰”
米老太年老却尖利的声音响起“净拿这些便宜货来充数,你有没有长脑子啊说过多少遍了,拿银子回来,拿不来银子就拿地契,房契,银票,哪怕是铜板都比你这些不当钱的东西强”
她说着又暴躁的抄起一只碗砸了过去,毫不心疼。
米花吓得浑身发抖却不敢躲避,好在米老太的准头不大行,只砸到了她的手臂。
不过那力道很大,显见是砸得不轻,血都渗了出来。
却没有人在意,包括受害者本人,米花。
米家人站着的,坐着的,没一个出声或出手阻拦的。
甚至有人脸上都不加掩饰的露出幸灾乐祸看好戏的表情,还有事不关己,端着碗蹲在一旁,连吃边看的,像是在佐饭。
米老太砸到了人,气也稍微消下去一些了,将闲人都轰走,只留下长子长媳。
米老太目光锐利的看着米花,盘问她“让你跟田福生要的,你要了吗”
米花长得不美,却也不丑,五官端正,一双眼睛又大又圆,就是有点无神。
眉眼间门露出的怯懦,让她的容貌又往下降了一半,这就显得她有些干巴巴的。
而且她个头有点偏小,一副营养不良的模样。更是显得她不起眼。
按说不至于的,老田地主虽然有点抠门,但人品绝对没什么问题,也从不苛刻下人。
再加上田福生在家一味袒护她,什么好的都恨不能全奉到她手里,米花在田家根本就不愁吃穿,怎么还是如同在娘家时一般,身上竟半点变化都没有呢
对此,清音看着很是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