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伏景光回安全屋的时候,一推开门就看见沙发上有一颗金色的脑袋垂在扶手边上,发丝乱糟糟的,好像刚刚被对方自己胡乱揉了一通一样。
“啊,苏格兰。”金发脑袋蠕动了一下,沉闷地喊了一声刚进门的搭档,权当打招呼了。
诸伏景光好笑地看着自家幼驯染,配合地嗯了一声:“怎么了,波本?”
安室透磨牙的声音传了过来,伴随着他浓浓的怨气。
“让我抓到那个跑来折腾我的家伙的话,我一定要把他打成筛子。”说着说着,脑袋抬了起来,让诸伏景光很清楚地看见了对方眼底浓重的眼圈。
从三天前安室透开始调查那个用着赤江同学的脸出现的家伙起,他的眼睛就再也没闭上超过半个小时。
……那家伙究竟是哪里来的活力,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在满东京转的啊?那家伙不用睡觉的吗!本来他也就是出于不放心而把监视和调查的任务都揽过来自己做了,结果这三天里除了送小朋友回家还有给一老一小做饭以外,他的监视对象基本没有在工藤宅里停留多久。
要么是在大街小巷乱窜,需要他聚精会神地不断切频道指挥部下跟好,要么是带着家里那个小侦探出没于各种案件现场,让担心把松田三人牵扯进来的安室透投鼠忌器。
更气的是就算他不能动手也不能近距离和对方接触,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情况,也得时刻监视着那个人!
因为那天两人结束任务回到安全屋后,安室透就收到了部下的调查报告。
是的,他们现在都知道那个用着赤江那月的脸的家伙给自己做了个名叫降谷零的假身份了,还自称是侦探!连假身份的职业也抢啊,强盗!
真正的降谷零当时就气愤地捶了几拳沙发。
就算是现在安室透依旧越想越气,偏偏还得强行冷静下来:“他到底想干什么?”
用他们那位在对抗组织时殉职的同期的外表,用他的真名,频繁出现在他们这几个同期的身边,对方想要的到底是什么?调动他们的情绪吗?还是说,那是组织里怀疑他的人给他专门设的局?
但要是连他的真名降谷零和过往是警校毕业生这种事都查到了的话,又有什么必要用这么拐弯抹角的方式设局,明明都可以直接把他打成叛徒然后灭口了啊。
对,说的就是贝尔摩德。
“那天回来我就调查过了。”安室透抬起手臂挡在眼睛前,之前玩笑般活跃气氛的模样也换成了正经的语气,“信息是假的,第一次出现是在十几天前。”
“贝尔摩德那段时间确实还在纽约,她本来是要去找那个FBI的麻烦,结果被那家伙追杀了,还没完全恢复过来,所以日本这个不可能是她。”
“但有可能是被她易容了的其他人,对吧?”诸伏景光皱着眉补充了安室透没说完的话。
安室透的手臂挪开了一点,他看向了幼驯染的方向,语调微微上扬:“苏格兰?”
他在隐晦地
提醒对方,投入的情绪看起来有点过多了。
无论那个‘降谷零’是不是用来钓他们这几条卧底鱼的,他们都不能表现出任何和对方熟悉的倾向来,尤其是诸伏景光。
现在看来对面是冲着他这个真正的降谷零来的,如果贸然把诸伏景光的身份也暴露出去,那就真的糟糕了。
诸伏景光成功接收到了这份提醒,然而他并不是完全赞同安室透的想法的:“那天他应该发现我看见他的脸了。”
“波本…安室,这不是你一个人的任务。”他叹气。
既然已经调查到赤江同学和他们是同期了,哪怕很可能对面只是知道降谷零这个名字而不知道他们的模样,这也不是他侥幸的借口啊。
要知道降谷零的所有资料都随着他前去卧底而被彻底封存了,照片这种东西更是能销毁的全都已经销毁,资料保密程度按照警察厅的高等级算。
可是诸伏景光并不是警察厅的人,警视厅的保密程度远远没有警察厅好,要说泄露,那也是他的资料更容易泄露,就像几年前那样,没有道理对面都知道降谷零这个名字还会不知道他的。
在赤江同学去世的七年后又出现一个这样的人,偏偏假身份的年龄还是赤江同学死亡时的……诸伏景光的本能隐约告诉他情况好像和他们最开始想的不一样,可他的理智告诉他不能掉以轻心。
万一赤江同学当年的确没有死呢?毕竟,他们这边不是根本没有找到过赤江同学的尸体么。
当然,他会抱有这种想法,更多是在冷静下来以后把整件事复盘了一遍。
首先,他们那天会接到那个任务出现在那里是一个意外,除了朗姆外没有人知道这个任务是他们执行的,而朗姆也没必要用这种手段试探波本。
其次,他们有从店里调取和销毁监控录像,副本留在他们自己手里,安室透这两天也仔细看过数十遍,尤其是那个人摘下口罩吃饭以及制服里川的片段,几乎是在逐帧分析。
作为警校毕业生,他们可再清楚不过什么样的小动作是警校生的习惯了,更别说安室透曾经和赤江同学对练过不知道多少次,他现在的战斗技巧有多少是那个时候打磨的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