飕的来了这么一句,打断了她越飘越远的思路。
柯小禾像是被人看穿,立马反射性的问:“什么?”
“啊?”叶五恶作剧得逞一般,笑着说:“我跟柯怀思说的,我哪能不知道你是个什么都不懂胆子又小的丫鬟呢?”
柯小禾这回半天就出一个“哼!”转头走开了。
身后传来叶五的调侃,“还挺爱生气。”
柯怀思见徐以秾在床上翻了个身,发出重重的咳嗽声,他看似对叶五说,实则声音扩大到整个房间:“晚点就在这开个会。”
柯小禾听是听到的,但实在不认为这个跟自己有半毛钱关系。她躺倒空出来的病床上,光着的双脚在半空中荡来荡去,荡阿荡的身子渐渐歪靠到枕头上,听着柯怀思的声音,就像小时候听大人之间说话。
听得见但是听不懂,安安心心的就这么睡着了。
“行啊,你说行就行,我能有什么问题?”
“嗯。”
“丑话说头里,一,到时候出什么幺蛾子我可不管,二,别惹到我,否则你柯怀思想管也管不了。”
“叶五,注意你的言行举止,陆军部可不是你们八旗驻防营地!”
“你别跟我提这个,我给你们办事那可是顶着欺瞒祖宗的罪名啊,不说捞个什么长当当,居然还叫我从军校学起,传出去我叶五丢多大人不说,现多大眼!”
“你们清廷的大臣半数都进了国会了,没想到你五爷这么看不开。”
“我和他们能一样?他们那是入干股做买卖,旧老板跑了跟新老板干,我这是家族生意,”叶五还想说什么,身边多出个人,他一转头立马换下先前不爽的脸色,嬉皮笑脸的对柯小禾打了个招呼,“哟,起床啦,这才晚八点,要不再去眯一会,一起吃早饭?”
柯小禾睡眼惺忪也忍不住使劲对叶五翻个大白眼,看到柯怀思、徐以秾、礼月他们三个也都或坐或站在附近,惊奇道:“你们好了?”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丢垃圾?这几个人怎么说好就好?
别人都没搭腔,只有徐以秾轻咳两声,对她点了点头。
“那就好,多喝水哦。”柯小禾对徐以秾展开一个大大经过多年对镜训练的空姐式的温柔笑容。
徐以秾有些尴尬的将眼神移向地板。
柯小禾看到房间正中放着几张凳子拼成的桌子,桌子上有好几盘菜,说是菜其实全是肉类。
各种肉类,还有酒。
她的肚子立马像是收到信号一样咕噜噜的叫唤了起来,声音特别大。正当她犹豫要不要能不能吃的时候,一双筷子递到眼前,只不过是筷尾冲着自己,筷尖夹菜的在另一端。
“倒个个儿用,将就一下,以后带你吃好吃的。”叶五笑着将倒过来的筷子放她手里。
“谢谢……”柯小禾没想到叶五能想到这点。
“嗐,跟我客气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我什么时候……”柯小禾想说啥时候跟你一家人了,话没出口,盘子已经送到眼前。
肉香一刺激啥话都不重要了,吃是头等大事!
柯怀思冷眼看着她,在柯小禾吃到第三口的时候,他说:“明天你也要和他们一起去军校报道。”
“你什么意思?”叶五皱起眉头,似乎没听懂柯怀思的话。
徐以秾看上去也很吃惊,他猛地转头看着自己长官,一句话说不出。
只有礼月不意外,他抱着双臂玩味的看着面前的两个不解的男人以及对自己的未来毫无觉悟的女人。
黑暗在窗子外探着头,仿佛在看谁。
直到隔天一大早被要求穿好女士衬衫与长裤皮靴的柯小禾才反应过来什么。
她很不理解的问:“为什么?我为什么要跟着你们走?”
“再说了,你们不怕出去传染别人?”柯小禾看着为首的柯怀思问。
徐以秾说:“昨晚你睡着后我拿小白鼠做了试验,直到刚才小白鼠依然是健康的没有被感染。”
“不一定这么快啊!”柯小禾着急的说,“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我为什么要跟你们去?”
“那不然你想去哪里呢?”叶五发话了,他已经换好了衬衫与工装裤靴子,不止他就连礼月也换好了。
事实证明,只要身材好,根本不在乎本身气质啥样,穿什么衣服都一样好看。
如叶五与礼月,他们身着中式长衫的时候各有一派自己的风度在,而此时换上了现代装又与当今时髦青年无两样。
特别礼月,原本是那种非常旧派的还带着少许异域神秘的色彩在身上,怎么换上工装衬衫后竟然……丝毫看不出了,原本瘦削苍白的脸在衬衫剪裁的衬托下,俨然就是一副从小浸染德先生和赛先生的斯文青年人的模样,更别提领口第一粒纽子的解开,露出了先前被长衫封的严严实实的锁骨 ,使他显出了与先前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