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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徐以秾一句话都没有回她,两人在小雪中慢慢的走回了宅子。进了院门徐以秾也是不发一言,甚至连半句交待都没,还先柯小禾转身离开,看样子是直接去了书房过夜。
今晚柯小禾没有力气生气了,她倒头在床上想着先前发生的事,意识迷乱在叶五俯身上来的那一刻,她浑身燥热的转头朝着床内翻滚进去,拉过蚕丝被将自己裹了起来,外面看去应了四个字,作茧自缚。
隔天便出了两件大事。
一件,青帮两个堂口的人昨晚在西直门附近被灭了,就留了两个活口,而且北平的警察还没堵到,人家直接回大本营搬救兵去了。
二件,南京查军部贪腐的傅主任把柯怀思的职给停了。
柯小禾吓得差点滚到地上,她抓着科长的手臂赶快撇清关系,“科长,您知道我来这这么久可一次都没有仗势欺人过,为什么?因为我没有势可以仗啊!”
科长是明白人,他就点点头,多余的话一句没有,下午她就被两个冷着脸的黑西装带到隔壁楼办公室里一通询问。
无非是家住哪里,叫什么姓什么,家里几口人,人均几亩地的户口盘问法。
柯小禾早把这套东西背熟,顺口说出,没有疑点。她与柯怀思的关系说好不好说亲不亲说薄也不薄,一直调查到入军校时都是非常OK的,直到。
“你曾经在王府做过侍女?”黑西装问。
“是的。”
“是侍妾还是侍女?”
“是侍女。”
“谁能证明?”
柯小禾疑惑着问,“我认为这点与本案并无关联啊?”
黑西装互相看了眼,一个说:“按你所说,侍女身份的确合得上你逃难进关,投奔柯家又被寄养于索家这个说法,但是,如果是侍妾,”
黑西装顿了顿,像是在拿捏某种不好掌握的分寸,“柯怀思与前清亲贵的关系就不好说了。”
“有什么不好说的?”柯小禾不明白。
“当局明令禁止官员,特别是军官与前清贵族的私下联系。”
“他们没有私下联系啊!”柯小禾喊了起来。
“侍妾的话就是赠予,这联系可大了!而且索家又是正白镶白旗主,军校之前收了不少他们的子弟。”
柯小禾急起来,“那些都是堂堂正正考进去的,你们可以去查。”
“查过了,的确是,手续一应俱全,包括你叶五和礼月的。”黑西装让柯小禾冷静一下,还有些不可思议的问,“连考试都没落,你这个成绩,咳……”
柯小禾瘫坐在椅子上,要求见徐以秾,黑西装给的答复是,不可,你的疑点没有排除谁都不能见哪里都不能去。
她强迫自己冷静,她只要证明自己是侍女就没问题,可——这玩意怎么证明?!比证明“我妈是我妈”还要难!
“你们问问叶五……”柯小禾没办法,这事还真只能是他一句话。
但,时间不能倒转,世上没有后悔药,不然,昨晚那枪她说什么都不会开的!
“我们问了,但是他说侍女侍妾这么多,名字和脸对不上得看到人才能确定。”
这话一听就是扯淡,柯小禾就不信昨晚才贴着他脑门扣了扳机的人,能对不上号?
的确混蛋。
“如果柯小姐愿意的话跟我们走一趟,问清楚也好尽快还各位清白。”
“去哪?”柯小禾害怕起来,那些辣椒水老虎凳不会要招呼到她头上吧。
“索家五贝勒今早带人投案,进了局子。”
“投什么案?”
“这个与我们无关,柯小姐走吧。”
柯小禾被这两位半押半请的带去了北平警察局,下了车,局子里穿着黑制服的警察们倒也不慌,不愧是见多了世面的。
一个打着绑腿的老警察上来问了两句就带着三人往里走,边走边客气,十来分钟就绕到了暂时收押的监房。
柯小禾从黑西装后探出头看到铁栏杆里的几人吓了一跳,荣宁那几个少年头破血流的正歪在边上睡觉,叶五也没好哪儿去,长衫破破烂烂沾满了血渍污秽,脸上带着划伤,上臂与小臂都有被刀砍过的伤口。
刀伤最为怵目,一个大口子将衣服划破,从里一层层的透出血斑来,像是一张开口要吃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