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2 / 3)

们的银子大部分都花在城郊的荒地上了,那江茗轩不是也把那地给你们了吗?早两清了啊。”

“哎呀,说起来那片地现在还真是值钱,靠着码头,又挨着官道,四通八达,光是地租就富得流油,你又何必和孙氏争那三瓜两枣。”姚元宾想着城郊的地,心里也犯馋,他意有所指的感叹道,“我呀,也是下手晚,这会儿要是那边买块地可难喽。”

周珩微微眯起眼眸,他听得出姚元宾是什么意思,可城郊的地他是决计不能让的。

这几年大安从商的人是多了,可那都是被侵占了良田,没办法才去海上讨生的人,可即便如此,流民数量也一年比一年多,假以时日必成祸患,就算不引起暴/乱,也难免不出几个像刘三立那样的贼寇。

周珩花了大笔银子在城郊建厂,就是给这些流离失所的人一个落脚之处,若是让姚元宾这样的恶鬼得了那块地,那可真就是才出狼窝又入虎穴了。

这盐引生意他就是不做,也不会把城郊拱手相让。

“大人这话说的,不过是一块荒地和几个窝棚罢了,哪值得大人这般惦记。”周珩带笑道,“大人若是看得上大可拿去,只是这地当初是我们大当家亲自来督办的,在下也不好私自做主,还得先请示我们大当家才行。”

周珩话说的好听,但姚元宾知道他这是拒绝的意思,当即觉得自己被下了面子,他身为盐运使,哪个商人不是巴巴的跑来巴结他,只要他开口,就没有要不来的东西。

一个崔氏算什么东西,还敢和他叫板,以为攀着那病死鬼王爷就是什么了不得的人物了么?

姚元宾推开倚在他怀里的舞娘,双目圆睁的瞪着周珩,喉咙发出不满的哼响。

可周珩像是毫无所觉,端起桌上的琉璃盏慢慢浅酌,红宝石般通透的酒液给那双薄唇染上一层润泽的光,勾着人去咬一口。

姚元宾瞪着瞪着,目光渐渐就不对了,他平时有些骇于周珩的气势,会不自觉的避开他的脸,可这会儿酒意上了头,胆子也大了。

他肆无忌惮的在周珩脸上打量着,越看越觉得这崔家的小公子长得真好看,比这一屋子的西越女人还生得艳丽,美得勾人心魂。

姚元宾这般想着,手也不自觉的朝周珩摸了过去,嘴里说道:“城郊的地你说了不算,那小公子自己总能拿主意吧?”

周珩在姚元宾放肆的目光里已然冷了脸,他装似不明的问道:“大人这是何意?”手上却拿过桌上的银叉,悄悄藏在手心,在姚元宾手握过来时往上用力一捅,疼得姚元宾痛呼一声,登时收回了手。

“呀,大人这是怎么了?”周珩惊讶的问道。

舞女也围了上去,摊开姚元宾的手心查看一番,可上头除了一个冒血的小红点外,什么都没有。

“你,你……”姚元宾捂着手要骂周珩,可被周珩抢先一步,不慌不忙的说道,“大人恕罪,在下忘了提前告知那桌上有一根毛刺,让大人不小心扎了手,还望大人见谅。”

“是啊,大人别生气。”舞女也忙着说和,“我们西香苑才开馆,东西都是新的,难免有点扎手,大人看在小女子们尽心伺候的份上,还莫要计较啊。”

她说着朝姚元宾手心吹了一口气,又心疼似的握在怀里轻揉着。

女子酥/胸上的绵软覆在手心里,那点刺痛早就在暖香中烟消云散了,姚元宾就是有火也发不出来,他瞪了周珩一眼,摆摆手道:“罢了,罢了,是本官没留神,和你们无关。”

舞女喜笑颜开,搂着姚元宾的脖颈,靠在他怀里,“多谢大人垂怜。”

姚元宾被舞女挡着视线,鼻腔里皆是浓郁的香水味,那香气混着酒意直冲头脑,把姚元宾迷得找不着北,手也不规矩的在舞女身上胡乱摸着,早把周珩给忘在了脑后。

舞女一边按着腰间乱动的手,一边转头冲东家用眼神示意了一下。

周珩微微颔首一笑,起身冲那痴缠的两人拱手道:“春宵苦短日,在下就不打扰大人雅兴了。”

姚元宾哪里有空理他,胡乱的挥了挥手,示意他赶快走。

*

周珩从西香苑出来的时候,正巧一阵微凉的春风拂过,激得浑身一个激灵,酒都醒了大半,被香气熏了一晚上的脑袋也总算松快了不少。

希签应着周珩的嘱咐,一直苑在等着,见人出来了,走上前问道:“公子,谈得如何?”

这三年他一直都跟周珩在外跑,哪怕不知道周珩与凌安若换了魂,也按着那一身男儿扮相改口公子。

周珩摇了摇头:“谈不了,他要城郊的那片地,这事没法谈。”

希签听着这话,也沉默了,城郊那片地他也跟着跑过,最是明白周珩的用意。姚元宾若是索要别的还好说,可唯独那片地除外,多少无家可归的人指望着那片地过活呢。

“那咱们日后该怎么办?”希签问道,“今日谈崩了,日后怕是也谈不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