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则是绽起了条条亮芒,将他的躯壳牢牢护住。这宝衣可是上真亲赐的,寻常神通休想将宝衣打坏了。他攻伐能力比不得眼前那女修,可想要脱身,并不是要靠力量压过对方。这男修选择了在原地固守,右手在录功册上一点,便将消息放了出去,相信不久之后,便会惊动玉京仙城驻守的修士了。看在天元宗的面上,他们无论如何都会现身的。
男修自以为有所倚仗,眉眼间俱是春风得意之色。他眉头一挑,朝着卫云疏叫嚣道:“我乃天元天域天元宗真传弟子陈既明,诸位若是愿意跟了我,保管有受用不尽的富贵荣华,而不必屈居于小宗派中了。”是了,见谢知潮她们自始至终都没介绍自己的出身,男修便以为她们只是某些不起眼的末流宗派弟子。要不是如此,他也不会那样行事。
听他一句话,都不必谢知潮她们说,卫云疏就知道了缘由。她最是厌恶陈既明这等人!将太一剑一催,顿时剑光映照,攻势源源不绝。太一分化的飞剑极为犀利,朝着那件宝衣斩了数百回,卫云疏眼神一凝,心中升起了一阵阵的妙悟来。再一剑斩出,那件宝衣上的气意宝光被削落了,那层壁障越来越薄,等到其荡然无存时,一剑定然会斩中正身。
气定神闲的陈既明终于在这一刻惶急了起来,他鼓动着灵力,那被雷霆压制的轮上,骤然间鼓荡起一片黄气,宛如蔓延的烟尘。在这一气浇灌起来,它竟是从雷霆的压制中飙飞了出来,一个腾越,朝着卫云疏的身上斩去。太一剑上一道高亢的鸣声,卫云疏头也不回,便有数道剑光分化而出,将飞轮格在数丈远。
卫云疏垂着眼睫,淡淡道:“天元宗的真传弟子,就只有这么点本事吗?”
陈既明面色微变,眼神闪了闪,估摸着这件宝衣能支撑的时间不久,他忙道:“道友何必如此
大动肝火?陈某不过开个玩笑而已。”
“是吗?”卫云疏笑了笑,锐利的剑光将那飞轮一搅,只听得数十道令人牙痒的摩擦声响起,一大片火花迸射而出,那件法器竟生生地被剑光断成数截,随后雷霆滚滚而来,紫红色亮芒顿时将其打成齑粉。那飞轮是陈既明亲自祭炼的法器,此刻一失,面色骤然变得发白,他死死地瞪着卫云疏,眼中浮荡着刺骨的恨意。
“我是天元宗弟子,你若敢动手,日后必定死无葬身之地!”陈既明出言威胁,他的眼珠子转动着,视线向外飘荡。此刻他寄希望于玉京仙城的修道士,盼着他们快些抵达。在一次次地催动灵力对抗剑光中,他终于看到了数道遁光如流星掠过天际。面色一喜,他转向了卫云疏放言道:“道友趁现在收手还来得及。”
卫云疏同样察觉到了数道来自玉京仙城的灵机,暗暗冷笑。谢知潮她们对录功册的运用不甚熟悉,失去了以此招引帮手的良机,被打成重伤。现在陈既明却想要借助外来的力量脱身,真是可笑!她眸中骤然掠过了一道寒光,剑下侵夺的气意越来越多,陈既明身上的宝光也越来越黯淡。
那些支援的帮手已经很近了,再支撑一阵就可过去了。陈既明想着,他面上急色甚重。可忽然间,他发现来的数道身影都在不远处止步了。他有些恍惚,定了定神,到了这时,才看见有个白发女修悄无声息地立在了边上,朝着玉京的弟子摆了摆手,不知道说些什么。而后,玉京的弟子将方向一转,竟是毫不留恋地离开了!陈既明的心中蓦然一空,渐渐的,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手攫住,在惊惧中几欲爆裂!
铮一声响,一道剑光倏然一闪,从那一团支离破碎的宝光穿透了过去,直直地斩在了陈既明的身上,陈既明掐了一个法诀催动护体宝光阻拦剑光,可一剑未消,新的一剑又接续了上来,根本没有抵抗的时间。到了这时候,他身上的护体法衣彻底被斩破了,剑势一折,从陈既明的身上度了过去,将他整个人斩成了两半!尸身直愣愣地扑在了地面上,鲜血顺着伤口流淌,在影子上蜿蜒,好似在轻轻扭动。
卫云疏一直关注着元初的动态,知道她的所作所为,朝着她打了个稽首以示感谢,接着,快步地走向了冉秀云、谢知潮她们,问道:“没事吧?”
冉秀云吐出了一口浊气,应了一声:“无事。”顿了顿,又说,“那人是天元宗的真传弟子。薄师姐,我们这样做——”
卫云疏淡淡道:“不要紧。”
冉秀云疑虑重重地瞥了卫云疏一眼,总觉得从藏魔窟中出来的她,有些许的变化。在浮黎仙域时,卫云疏对待敌人时也从来不留情,可现在,好似将那股煞气与冷锐外放了,眉眼间的温和敦厚,无形中被化散了不少,反倒是有种崚嶒的锐意。
谢知潮扶着冉秀云,笑说道:“薄师姐说没事,那一定没事的。”
卫云疏想了一会儿,说:“不日后我们就要进入无相学宗了,我想类似的事情不会少,不如一开始就给他们震慑,省得他们轻视我等。至于天元宗寻仇——”
卫云疏笑了笑没继续说下去了,与他们的仇根本没有化解的可能。初来乍到,的确无依,可如今只要能平安进入无相学宗,在身份被揭穿前,她们都可以利用这一座靠山。
“薄道友,你的师妹们受了点伤,不若随我回玉京休息一阵?”元初走向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