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很快,这场巨大的暴雨已经持续了三周,室外大部分的土地都已经被淹没在了水下,通讯也受到了一定的影响,变得非常不稳定,我跟外界的联络基本上已经处于断开的状态了。 没有网络,没有电视,甚至连报纸都没有,这样的日子我已经过了5天了,在暴雨下到第16天的时候,通讯就受到了影响,我爸因为天气原因一直无法回家,只能留在了公司,家里只剩我跟我妈两人,人数少的甚至玩不起一把斗地主,我每天除了干一些家务以外,就只能静静地躺在家里听着窗外传来的滴答声。 可是,当人类无聊到极致的时候,总是会冒出一些打发时间的创意,这不,村里的大喇叭开始播报了, “尊敬的各位村民,由于持续不断的暴雨,对村里的河堤造成了影响,为了防止洪灾的发生,请全体村民,每户至少派一个人来村里的庙里开会,商量防汛事宜”, 喇叭里的声音,断断续续的,不断地发出滋滋声,根本听不清完整的句子,但是我能大概猜测到他的意思,只是有些关键的信息无法获取,就在我们一遍又一遍地仔细听着播报的时候,家里的门传来了一阵咚咚声,原来村委会做了两手准备,一边播报一边派人挨家挨户地传信,从传信人的口中,我们知道了完整的信息。 当我走进庙里的时候,里面挤满了人,门后密密麻麻的放满了雨伞,那些雨伞上滑落的雨水与地面的灰尘混合在了一起,形成了一滩滩泥浆,雨伞就一把把的堆积在这些泥浆上,耳旁叽叽喳喳的,非常嘈杂,不断地有烟雾传入我的鼻子里,顺着烟雾传来的方向看去,看到一群人手里都夹着一根香烟,他们聊起天来显得非常兴奋,大嗓门,大动作,一边说话一边手舞足蹈,嘴里不断地发出大笑和间歇性的咳嗽声。 这样的环境让我感到非常的不适,我急切地想要逃离这里,可是我必须等会开完了才能走。过了大概有10分钟,管村干部走了进来,村委会管着好几个村,每个村都有一个管村干部,一般村委主任,村支书等人不会直接管村里的事,我们的管村干部姓赵,平时我们称呼她为赵姐,是一位50岁左右的女性,赵姐进来后,并没有让环境安静下来,这种介于有秩序和无秩序之间的状态,在村里好像是一件很平常的事,村民的纪律观念并不深,他们一旦聚到一起总是喜欢叽叽喳喳的,犹如小学,中学时期的我们一样,但这就是他们的相处之道,并没有什么坏心眼。 赵姐突然提高嗓门大喊了一声:“大家先静一静,听我说”, 这一嗓子喊的非常洪亮,把在场的人都震住了,大家齐刷刷地看向了她,瞬间鸦雀无声,随后赵姐开始讲述了召集我们过来的目的,当大家听到需要去河堤上扎圩(一种防汛工程,第一章有讲过)的时候,有人打断了她的话, “我们都快二十年没有做过这种事了,怎么突然又要去扎圩了?”,他大声的质问道, “对啊,这么大的雨,怎么出门啊?居然叫我们去扎圩?有没有搞错?”,其他村民也跟着喊了起来, “大家稍安勿躁,扎圩呢,不是我们随口想出来的,这三个星期以来的大暴雨,相信大家也都看到了,现在河里的水位已经非常高了,如果不采取积极的防御措施,未来很可能会有决堤的风险,今天来这的人,大部分都是有点年纪的,决堤的后果有多严重,你们应该都是知道的吧?毕竟二十年前你们每年都要去扎圩的”,赵姐缓缓地说道, “那这二十年来,为什么就停下了呢?都停了二十年了,今天才告诉我们有风险?”,依然有村民不服,并发出了质问, “首先,河堤在这二十年里加固了不少,现在的厚度是以前的三倍!其次,扎圩虽然很久没有大规模展开过了,但是防汛工程却从来没有停过,每年汛期的时候,河堤上那一个个的迷彩色帐篷你们都没注意过吗?还有村里的基层干部和一些志愿者组成的巡逻小组,你们没有看到过吗?”,赵姐说到这里,显得有些激动, 听到这里,很多村民都安静了下来,内心出现了一丝丝羞愧,但还是有少量的人表示不理解, “那为什么不继续采取这种措施?”, “现在,不是我们这一个地方在下雨,世界各地都大大小小地出现了各种状况,每个国家的救援力量都已经不堪重负了,就算把全国的军,警,公务员都动员起来,也无法在全国铺开啊,这个时候必须靠全体人类的团结才能克服了,你们懂吗?而且,现在河堤在暴雨的冲刷下,已经出现了严重的水土流失,必须尽快制止,不然会真的决堤的!”,赵姐的语气逐渐急促了起来,似乎快要控制不住情绪了,但她还是压了下去, 村里啊,尤其是我们之前的那几代,受教育程度都偏低,他们或许没有关注时事的习惯,又或者他们不太懂那些新闻,在他们的观念里,这只不过是一场暴雨而已,只是时间长了一点,我们的村在沿海地区,而且还是南方,雨水并不罕见,甚至还很频发。 可能就是因为这样,才让他们没有产生危机意识吧,可是赵姐的话显然把大家说服了,虽然从他们的眼神里看来,依然有些呆滞,但是在这呆滞的背后又透露出另一种信号,这种信号反映出了他们愿意去扎圩的心态。 “行,既然大家都没什么意见了,那我们明天早上6点,准时来这边集合,记得带上装备,扁担,簸箕,绳子,铁锹,锄头之类的都带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