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自陛下登基以来,减免赋税,关心民生……”
那小公子的面色更加不屑,似乎实在听不下去一般,在桌上扔了一小锭银子便起身向外走去。
还没走几步,似乎察觉到了什么,那小公子转过了头来,看向坐在角落里的祝卿梧。
祝卿梧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有多唐突,刚想收回目光,然而待看清他的容貌却不由愣住。
那小公子见他一直盯着自己,厌烦地看了祝卿梧一眼,大步向楼下走去。
祝卿梧见状愣了一下,随即这才反应过来什么一般连忙跟了上去。
郢都毕竟繁华,哪怕夜色深沉,街上依旧人来人往,灯火通明。
然而那小公子却只往偏僻的地方走,不一会儿便绕到了一条漆黑狭窄的小巷。
祝卿梧见状不知
该不该再继续跟下去,但看着面前的巷子又担心刚才那人的安危,因此最终还是跟了进去。
这巷子极黑,因此祝卿梧走得小心翼翼,然而还没走几步,突然一棍子从旁边抡了过来,祝卿梧正不知该如何躲闪,旁边突然一阵大力袭来,将他拉了过去,躲开了那一棍。
祝卿梧愣了一下,看见了挡在自己面前的十七。
“十七?”祝卿梧没想到他会出手。
然而十七并没有应他,而是向前一步,警惕地看着从暗处缓缓走出来的红衣小公子。
他手里还提着刚才那根棍子,眉目不善道:“你们跟着我做什么?”
祝卿梧看着她,犹豫了一下,试探着叫道:“昭月公主?”
在宫外被突然拆穿了身份,昭月倒也没慌,而是挑了挑眉反问道:“你是谁?”
“在下祝卿梧。”
“祝卿梧?”昭月喃喃着这个名字,突然反应过来了什么,“祝卿梧,你就是那个祝卿梧。”
昭月说着将他上下打量了一下,眼中满是不屑,“似乎也没什么特别的,不知六皇兄怎么看上你了?竟还想立你为君后,真是荒谬。”
昭月不愧是堂溪瑜的亲妹妹,这谁都不放在眼里的模样和他简直是如出一辙。
祝卿梧:“……”
“你还没说为什么跟着本公主?”昭月再一次问道。
祝卿梧没答,而是反问道:“公主为何深夜独自出宫?”
“呵,自然是找六皇兄要了出宫的腰牌,你算什么东西也来管我?”
“我只是见公主独身一人,担心公主安危。”
“少来假惺惺。”昭月不耐烦地打断了他的话,“你毕竟也不是君后,不过一个奴才罢了,怎么?真当你出了宫身份就不一样了?见到我竟敢不称奴才,你也配用在本宫面前称‘我’?”
“公主慎言。”十七听到这儿上前一步,冷冷淡淡地说道。
明明只是普普通通的一句话,连语气都没什么起伏,然而昭月对他却似乎真的忌惮,竟真安静了下来。
许久,才缓过来一般,阴阳怪气道:“说笑几句罢了,祝公公应当不会生气吧。”
说着,冷笑了一下,“其实本宫还真的挺希望你和六皇兄在一起的。”
昭月虽口口声声六皇兄,然而语气中却没有半分敬重。
“毕竟你们一个男人一个太监,谁也生不出孩子,刚好绝后。”
“你!”祝卿梧想要反驳,然而大脑一时空白,竟不知该反驳什么。
昭月大获全胜,也不等他们回复便直接越过他们向外走去。
那趾高气昂的样子,倒真是像极了从前的三皇子。
旁边的十七看着昭月离开的背影,问道:“祝公子,今日之事要不要告诉陛下?”
祝卿梧这才回过神一般摇了摇头,“除了这段,其他如实说吧。”
“是。”十七说完便不见了踪影。
祝卿梧则魂不守舍地向回走去,一边走一边回想着今晚的事。
刚才上楼时并未细看,因此祝卿梧并不知道坐在昭月公主对面的黑衣大汉是谁?
为何值得昭月公主女扮男装独自出来相见?
还是在吐落部使者来郢都求娶的时候。
毕竟如果堂溪涧同意这次联姻,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嫁昭月,要么嫁宗氏女。
可嫁娶公主无非是为了双方和平稳定,公主是这其中的纽带,可谓十分重要。
可昭月是三皇子的亲妹,颖妃的女儿,而他们的下场都不好,昭月对堂溪涧的态度也可见一斑,怎么可能为两方的和平出力。
祝卿梧并不懂政治,但也明白昭月不是最好的人选。
因此只能让十七把这件事告诉堂溪涧,让他自己判断。
然而没过几日,宫内却突然传来消息,昭月公主自请嫁给吐落部可汗。
而堂溪涧亦允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