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面人饶有兴味,用竹木筷反挑皮画,在烛火下,皮画上的图案艳丽夺目,画像沾火即燃。 “放心,白日平白收你一笔钱,这次可不会让你败兴而归。” 薛乔笑道:“怎会,白日得知藏书阁无事已是大兴。” 微风过,窗户“吱吱”低鸣,蒙面人消失不见。 临窗望去,黑夜中,一抹残影在屋檐掠过。 大寒寺? 薛乔背手而立,面向皎月。 次日,蜡烛尽,伙计打扫房间,只见桌上一双断筷与黑灰。 薛府, “小姐,小姐,夫人唤你去前堂。”知晴闯进房中时,薛乔已换好女裙,“你这冒失的性子何时能改。” 珠帘微晃,知蓝走到薛乔身后,替她摆正珠钗,取笑道:“知晴自小这样,小姐你是最清楚的,她可难改。” “有知蓝姐罩着我,我怕什么。”知晴厚脸皮笑着。 “混账话。”薛乔别好香包,不轻不重点了下知晴脑门。 一路小走,主仆二人来到堂院。 “母亲,你唤我?” 薛乔款步走上前,见薛母正持瓢浇花,脚边蹲着小木桶。 “这红花开的真好,等会去林府,我折些带去。” “母亲,你要去外祖父家?”薛乔一愣。 薛母转身,笑着点头,“是啊,你阿嫂生下一位胖小子,我想见得很。” “那真是喜事临门。”薛乔挽着薛母,“如果有什么事,母亲你就写信给我。” “放心吧,你阿哥们都在。”薛母目光温柔,望着沉稳内敛的女儿,忍不住摸了摸薛乔的长发,“女儿长大了,我也放心了。” “母亲会生气我退婚吗?” “不会,不论何时,我都向着自家女儿你呐,以后也会有比杨淮更优秀的儿郎照顾你,在此之前,你就好好陪我。” 薛乔眉目柔和,笑意止不住蔓延。 “我煮了碗馄饨,你记得吃。”上车前,薛母拉着薛乔叮嘱道。 薛乔乖巧点头。 目送薛母离去后,在回屋的路上,她恰好看见知蓝盯着一支珠钗发呆。 “知蓝。” 薛乔轻唤一声,没想到知蓝涨红着脸,做贼般把银钗往身后藏。 “小姐,什么事?”知蓝害羞的低着头。 薛乔草草扫过眸,注意到一丝不寻常,“以前送你的玉簪珠花呢,最近怎么没瞧你带过,你们在我身边不用素净。” 知蓝的头低的更低,脚上破旧的绣鞋还是前年换下的,如今她又穿上了。 “小姐,奴婢只是舍不得戴,怕糟蹋好东西。” 薛乔余光瞥到绣花鞋,这次没再说什么,只是拉着她的手,慢慢摊开,在掌心放上一些碎银。 “小姐!”知蓝惊慌,着急缩回手,但被薛乔牢牢箍住。 “拿好了,小心银子撒了找不到,这可就浪费我的心意了。”薛乔合上她的手,“也是我考虑不周,你向来低调,记得用银子买些喜欢的珠花。” “女为悦己者容,好好打扮。” 知蓝微愣,这是第一次有人与她这么说,她舔了舔唇瓣,“小姐,这是诗吗,那它可有下一句?” “有前一句,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知蓝震撼,“士为知己者死?” 薛乔抬手替人理好碎发,“好了,我有事找知晴,你给那丫头传个话,让她麻溜的过来,来晚了没饭吃。” 听到知晴,知蓝的眸子染上笑意,她两手合于腰间,“奴婢遵命。” “小姐,你唤奴婢何事?” “噔噔蹬”知晴小跑,蹭到薛乔身边。 薛乔放下馄饨,“你知道知蓝遇上什么事了吗?” “知蓝姐?”知晴眨了眨眼,“小姐你是说她被送簪的事?” 薛乔扭过头,拉着知晴就坐下,脸色凝重,“你把这事摊开说说。” “就在昨日,小姐你回了府,裴公子的贴身小厮就上门了,本来以为是找小姐你的,没想到他扭扭捏捏了半天,塞下一只钗就跑了。” 薛乔愕然,“阿礼?” “就是他,他可会说了,他说什么想要求娶知蓝姐,日后月奉全是知蓝姐的。” “那知蓝的反应?” “知蓝姐哪知道他什么时候起的这心思,反应过来时,人也跑了,我还帮忙追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