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凤栖宫走出,太子神色抑郁。心腹献言,“殿下可要重用王氏?” 谁料,太子阴沉着脸,“自然,皇后有令,本太子自当遵命,日后,本太子登基称帝之时就是王氏灭族之日!” 区区贱商,竟敢跑到皇后面前逼迫本太子。 两人走后,原处的青苔早被踩得碾碎。 次日,薛乔赶到衙门得知刘存已连夜离开,许是经了这么一遭事,县令与主蒲的关系缓和不少,甚至有些同病相怜。 推开房门,薛乔遇见刘平正在整理文书。 对方瞧见她就放下笔,回复道:“小姐放心,胞弟已走,如今应该在普宁寺斋房醒来。” 薛乔摇了摇头,“我今日并非为了此事而来,昨日有件事忘了问主蒲大人。” “何事?” “你是如何得知叫魂案真相的?” 原是此事,刘平不假思索:“此事是胞弟告诉的,早年他随侍郎大人常与县令见面,可能由此见到的吧。” 薛乔只觉蹊跷,若以刘侍郎品性估计早就承折子上奏叫魂卷宗,思索一番,她只能抽空去普宁寺寻刘存问个清楚。 离开衙门,薛乔顺道去了裴府。 “你来了。”裴泽眉目舒缓,熟练的递来茶。 两三日的修养,裴泽拄个拐杖闹腾的下了床,每每上府,薛乔还未进屋,就能在窗边看见他。 又是熟悉的药渣,薛乔瞧见桌上药碗,后槽牙都犯苦,大发慈悲的给了粒糖莲子。 几番闲聊,两人谈到正事。 “王尚书的那幅画在何处?”薛乔敛眸,稳稳看向对方。 言罢,裴泽一手撑着书桌站了起来,取起座榻旁的拐杖,像是要亲自去取。 “你有腿伤,还是我去拿。”薛乔左手抓住对方胳膊,一手按住拐杖。 裴泽轻笑,“薛小姐不必担忧,伤的只是一条腿,这放在军营只是普通小伤。” 只是他颠簸走路的模样刺痛了薛乔,薛乔快步上前,扶住了他,“画在哪里,我扶你去。” 裴泽踌躇,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薛乔立马堵回他的话。 “若世子担心坏了我的清誉,那是不是有些晚了,林氏火海中我们搂也搂了,更早的,你还偷翻了薛府几次墙。” 瞬间,裴泽耳朵嫣红。 “若是担心我坏了世子清誉,那我也只能放手。”薛乔话落,裴泽隔着衣袖,握住她的手腕,“那就麻烦薛小姐。” 话刚脱口,裴泽就后悔他的冲动,攥紧拐杖的手指更是用力到泛白,他不敢去看薛乔的神情。 薛乔慢上半拍,眉梢处漫上笑意,“那我们走吧。” 裴泽忽的松口气。 短短的距离,他紧张的后背发汗,极力挺直身子,生怕压到薛乔。 与火海中的搀扶不同,裴泽意识清醒且亢奋,隔着薄薄的夏衣,他感受到薛乔冰润的体温。 这是寒气入体。 满头的欣喜被这盆冷水浇灭。 “嘶!”行走间,薛乔听到裴泽倒吸凉气声,连忙停下,“怎么了,伤口是不是裂了。” 对方的焦急清晰印入黑眸,裴泽又酸又甜,“我这骨头有点麻,你帮我唤来大夫,可好?那大夫就在客厢旁歇着。” 薛乔点头,很快带来大夫,“大夫,他的伤情如何?” “他这伤情不足轻重,严重的可是你啊,夫人。”这位大夫已上了年纪,仙风道骨,他抚胡说道,“老夫还是先为你把脉。” 大夫皱眉,很快判定。 “寒气,影响怀孕。”薛乔喃喃自语,“怎么会,我自小练武,身子一向强健?” 大夫皱眉,“谁说练武的身子一定好,娃娃啊,你是个姑娘,要是练过度,只会伤身啊。” “幸亏发现得早,若是晚了八九年,可就说不准了。”大夫絮絮叨叨的写下药方。 盯着药方,薛乔陷入迷茫。 “走吧,扶我去取画。”大夫走后,裴泽轻声开口,“这是好事,提前发现隐患,不用受体寒的苦。” 这话落在薛乔耳中,不禁心生复杂,她这辈子本来对怀孕不抱期望了。 虽然上辈子杨淮常被叫走,可为何王敏就能顺利怀上,她不是没有这样想过,只不过后来也想清楚了,孩子跟她只会遭罪。 薛乔其实很喜欢孩子,如果可以,她希望这辈子能有一个孩子,无论儿女。 两人相扶来到书桌,在裴泽的提示下,薛乔在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