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于是被封锁了个严实,虞徵整整小半个月没出现在皇宫。 这半个月来容祁偶尔也住在九宫,碰巧见着了,二人也会在一处用膳,但谈的内容大多是江岸和黄奕的事,倒像是一朝回到了前世她还是青相的时候,两人井水不犯河水,只是今时今日,倒不像当时那样针锋相对。 六月初的天正燥热,身后随从撑着一把伞,跟在容祁身后从九宫出来。 看着他走的方向,随从眼观鼻鼻观心,知晓这又是要去拂灵宫了。 “王爷。” 正当容祁要踏进拂灵宫的门,身后飘身落下一道黑影,暗卫急匆匆地跪在他身后。 “说。” “江岸事变,陆相被人追杀跌落山崖,如今生死未卜。” 容祁面色微变,云袖下的手拢着,毫不犹豫地转头要回九宫。 “细说。” “容祁。” 晏青扶正要从拂灵宫里出来,就听见了暗卫压低声音说的这句话。 她心下一紧,抬步跟着走了出来。 见着是她,暗卫犹豫片刻,没得到容祁的指令,于是闭口不言。 “进来吧。” 容祁蹙眉,没再回九宫,抬步进了拂灵宫。 “怎么会跌落山崖?” 进了拂灵宫,晏青扶当先开口,眉目间也带了几分焦灼。 陆行武功并不差,随行还带了那么多暗卫和皇上的御林军,怎么会被人追杀到跌落山崖? “莫急。” 容祁眸光微顿,缓声说了一句,才示意暗卫回禀。 “两日前陆相查到江岸旁边的山中有窝藏的匪贼,于是带人前去山中搜寻,被设下的埋伏暗算。” “不是带了那么多人?” “陆相在察觉到不对劲的时候就发了鸣镝,可对方人手太多,一路追杀陆相到了山崖边,暗卫赶到的时候,恰好看见陆相……从山崖上跳了下去。” “那山崖有多高?” 容祁微微皱眉,语气仍平缓。 “约有百丈……” 百丈,若真跌下去,只怕是尸骨无存。 何况当时陆行还受着伤。 “江岸知州和钦差大臣呢?” “已经着人搜寻了两日了……可还没找到陆相。” 暗卫欲言又止。 “江岸知州并不靠得住。” 晏青扶点出关键问题。 江岸这地方就不太平,知州是不是朝廷的人还要两说。 钦差大臣是跟着陆行去的,如今陆行出事,他只怕更是自身难保。 “去乾清宫告诉皇上一声,本王亲自去江岸。” 连陆行去了这种地方都被暗算成这样,他再派别人去只怕也有来无回,倒不如他亲自去。 “是,王爷。” 暗卫得令,行礼退了出去。 “此事……” “我能同王爷一起去吗?” 两人声音交叠到一起,容祁默了片刻,想起那日陆行毫不犹豫接下圣旨,又不顾阻拦去了青相府,他隐约也猜得到一些眉目。 何况晏青扶从颜家涉及江岸一事开始,就一直对这件事关注有加。 “好。” 容祁点头。 消息传到容瑾处,他着急地过问了情况,又递出去一块暗令。 “虽知道皇叔手中也有暗卫,但朕终究不放心,这是朕手下的暗卫,请皇叔带走三百留在身边。” “是。” 暗卫得令,带着令牌离开。 容祁离京的事并未通知任何人,宫外准备好了马匹,他和晏青扶一路离宫,赶马离开。 “走了?” 城楼旁边一角不起眼的地方,望着二人匆匆离开的背影,戴着斗笠的人懒散地哼了一声。 “走了,主子。” 他身后跟着的人躬身附和道,又没忍住说。 “您真是厉害。” 这一招调虎离山用得极妙。 “江岸的事都处理好了吗?” 这人没理会他的恭维,又问了一句。 “这是自然,您吩咐好的,属下哪敢怠慢。” 他赔笑道。 “事情办得不错。” “那咱们接下来?” “走。”这人盯着西边看了半晌,悠悠落下一句话。 而容祁和晏青扶骑马走了快一日,天将降暗下来,二人一并到了江岸。 “城中禁止进人,前方何人,速速离开。” 还未靠近江岸城,守城的将领就大声呵斥。 容祁手下动作不停,二人带着身后的几十侍卫,转眼间就到了城门口。 “大胆。” 将领一看他们仍不停,顿时脸一冷,拎起剑指着几人。 “八王爷驾到,尔等还不退让?” 身旁的暗卫一挥马鞭,当先到了近前,不见他有动作,一阵劲风掀起,那拿剑的将领踉跄了几步,差点没摔倒。 他没听清楚暗卫的话,恼羞成怒地站起身,刚要下令,一枚金令就闪现在他面前。 心头的怒意几乎刹那消散,他才反应过来来人到底是谁,战战兢兢地跪倒在地,脑子一片清醒。 “属……属下……参参参……参见八王爷。” “开城门。” 奔波了一日,容祁玉容上显出几分淡淡的疲惫,但仍是一副冷贵矜傲的样子,一袭云锦白袍不染风尘,甫一开口,身上压迫尽显。 “是,是,属下这就开。” 他哆嗦着爬起来,一个眼神示意,身后立马有人将城门打开。 天色已暗,城中出来的百姓并不多,二人一路进了城中,没过一炷香时间,就到了城主府。 “属下江岸城知州,参见八王爷。” “贺知州。” 容祁翻身下马,扔下缰绳,就见着贺知州早早得了消息,跪倒在外面迎他。 “臣不知王爷大驾……” “可派人找陆相了?” 容祁打断他恭维的话,冷声问道。 贺知州面上愧然,“属下……属下早派人找过陆相,但相爷……相爷从那么高的山崖上跌落,只怕……只怕早已经……” “是找过?还是如今还在找?” 容祁锐利的眼盯着贺知州,又问。 “自然……自然是找……现在还在……” 贺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