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番话说的陆行哑口无言,想着今天是没看黄历倒了大霉了,才一出来就碰上这位八王爷。 但江岸城一事他的确理亏,陆行也未多言。 “此事回去我自会向皇上请罪,倒无需劳烦王爷记挂。 但本相现在伤还没好全,出来走动走动也无不可吧?” 言下之意这位王爷何必管的这么宽,连他去哪都有微词。 容祁闻言,抬头瞥了他一眼,又道。 “既然伤没好全,本王想陆相也不急着走,万一路途颠簸,旧伤复发可怎么是好。” 陆行被他这一眼看的,忽然心中浮起些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容祁紧接着喊。 “沈太医。” “臣在,臣在,王爷请吩咐。” 沈太医听得叫他,赶忙从后面跟上来,一边急急应道。 “陆相既然说他伤势未愈,今日就不跟着本王一同返京了,你跟在江岸城伺候,什么时候陆相伤好了,你什么时候和陆相一起回去。” 什么? 沈太医瞪大了眼睛,颤颤巍巍地去陆行。 这除了面色苍白一点,走路如风行动利落,哪点跟没好全这三个字有关系? 他可是太医院的副院首,跟着陆相留在这偏僻荒凉的江岸,一不小心还说不定会被贼人暗算,哪比得上在富丽堂皇的皇宫当差? 这陆相得罪了王爷,怎么把他也牵扯着在这流放? 沈太医脸上的笑顿时比哭还难看,他为难地看了一眼事不关己的陆行,一声哀嚎就跪了下去。 “王爷,微臣上有老下有小……” “这话沈太医跟陆相去说,什么时候陆相好了,你什么时候回皇宫当差。” 容祁轻飘飘地看了他一眼,将他剩下的话都堵死了。 “颜小姐可都收拾好了?” 庭院里安静下来,他偏头问晏青扶。 “什么时候走?” 晏青扶微微颔首。 “现在。” 容祁一语落定,拂袖带着晏青扶往外走去。 城主府外回大人已经候好了车驾,随行的侍卫也都骑马跟在后面,二人上了车驾,容祁远远看着身后腿脚还有些不利索,正紧赶慢赶追过来的陆行。 “赶车,走。” 车夫不敢停留,闻言挥起马鞭就带起车驾绝尘而去,留下地上漫天的尘土。 “咳咳……” “哎呦相爷,您可小心点。” 沈太医一听他咳嗽,顿时两眼一黑,担心地扶住他。 八王爷可说了,陆相这身子不好,他就不能走。 就算是为了自己早点远离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也得尽心伺候这位相爷。 “给本相备马,快点。” 陆相不耐烦地推开他,扬眉示意回大人。 “回陆相,咱们王爷吩咐了,等您伤好,自然会让属下备马送您回去。” 回大人一脸刚正不阿,不紧不慢地拂了拂袖,拱手道。 “一匹马而已,你真当本相找不来,还非要靠你走了?” 陆行脸一黑,冷声看向回大人。 见陆行抬步要往外面走,沈太医跟着跑过去。 “回陆相,江岸城城门已关,门口已经派好了地方军守着,无八王爷令者,不可随意出入。” “本相若偏要走,小小的城门拦得住本相的武功?” 陆行不以为意。 一听说他要动用内力,沈太医身子一哆嗦,眼一闭心一横拉住了他,苦着一张脸。 “相相相……相爷。” “滚远点。” 陆行皱眉,抬脚踹开他。 沈太医往后踉跄了几步,在陆行脚要踏过门槛的时候,扑通一声又跪在了地上,痛哭道。 “八王爷昨日让臣在您的药里加了剂量,您这几日不能轻易动用内力,不然轻则反噬,重则伤身啊。” “我看你是活的不耐烦了。” 陆行一怔,紧接着大怒,抽出旁边侍从的剑指着沈太医。 “暗害朝廷官员可是死罪,你别以为有容祁给你撑腰,你就能随意……” “相爷饶命啊,并非微臣乱开方子,而是,而是……您本来虚弱,汤药的剂量较少,药性也温和,调理了这半个月,身子渐渐好了,臣才大着胆子去问八王爷。 这剂量若加了,能让您快点好起来,但弊端就是更不宜动气动怒,不能动武。” “那还要多久能好全?” 陆行眯着眼,咬牙切齿地问。 “五日,五日即可。” “那本相就再等五日,五日若好不了,你在江岸城选块好地,看看埋在哪。” 陆行阴恻恻地说罢,扔了剑往回走。 “相爷留步。” 回大人眼疾手快地拦住了他。 “说。”陆行不耐烦地一眯眼。 “八王爷走时吩咐,让您在这五天内,再把江岸城贺知州贪污腐败一案查一查,五日后回京,带好书函呈送到圣上御案。 书函在,您则入京,书函不在,您继续留在江岸城。 什么时候查清楚了,什么时候回去。” 回大人从袖中拿出书函,恭敬地递给陆行。 不大的府院里顿时静的连一根针都能听见。 半晌之后,忐忑的回大人和沈太医听见院中一道怒喊。 “容祁,你给本相走着瞧。” 车驾行出江岸城,晏青扶从马车里回头往后看,等了半晌却没见陆行追过去。 “陆行他……” 这倒不像陆行的作风,这么久了还没见追上来的影子。 “陆相身子没好全,留在江岸更妥当。” 修长白净的手将书又翻过一页,容祁附和她道。 可陆行能乖乖留在江岸? 晏青扶心下有怀疑,可容祁脸色太过自然,又看不出半点不对。 “可江岸城比不得上京,也只有沈太医一人留在那,还有未清除的余孽……” 陆行既然已经能下地走路,想来跟着回到上京也不算难事。 “青相若舍不得,本王将你也留下,看看陆相到底什么时候能好。” 不轻不重的声音落在马车里,容祁面色清淡,抬起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