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性容祁不在,也不知道她来过。 这大夫不认识她,虞徵更不可能告诉容祁这是她给的方子。 听见她声音平淡地说出自己中过瀛枝,于大夫面色难掩惊讶。 这小姐看着才二十上下的年龄,平日里大门不出的贵女,是怎么能染上了这种毒? “既然您中过这毒,不知可否告诉老朽,是如何解的?可有别的办法……” “没有了,除了巫蛊解毒之外,没有别的办法。” 晏青扶拦下他的话,又道。 于大夫顿时一阵失望。 “此方子并不根治,只能稍作缓解,可为大皇子多续几日命。” 她五年前自己摸索出来的方子,昨日忽然想起来,又参考着孤本和几本医书详细看过,才写了这方子。 “小九果真还是心疼我……” “你如果死了,西域大昭战事在即,不是我想看到的。” 似乎是知道虞徵要说什么,晏青扶不咸不淡地反驳。 听着虞徵和晏青扶这么熟稔,于大夫心头陡然浮起个猜测。 “老朽冒昧,敢问最后一颗丹心丸,可是给这位小姐救治瀛枝了?” “正是。” 晏青扶颔首。 于大夫顿时心下了然,仔细地收好方子。 “皇子殿下,老朽先下去为您煎药。” 虞徵并不理会他,敷衍地点了点头。 于大夫一走,晏青扶抬头看向软榻上的虞徵。 “我问个人。” 身后婢女极有眼色地递过去一个枕头,虞徵撑着坐起来,慢条斯理地说。 “小九想问谁?” “西域皇宫里,有一位公主是皇储,皇子是你,那你可还有其他兄弟?” 虞徵懒洋洋地靠着软枕,听完摇了摇头。 “唔……没有,你怎么突然想起问这些?” 他母皇后宫夫侍不少,膝下凋零,孩子却只有他和皇姐两个人。 “那女帝陛下可有堂姐妹?” “也没有,我母皇就是上一辈唯一的皇女。 不过没有姐妹,倒是有个兄弟,我还有个皇叔。” “西域皇室不是只以女子为册封尊位?你皇叔……” 晏青扶颇为意外。 “小九,你怎么会这么想?” 虞徵轻笑一声,耐着性子解释。 “西域只是以女子为尊,并不代表男子在西域就完全没了地位,皇家再怎么样也占着正统的身份,就像大昭一样,公主就不是龙血凤髓了?难道就能轻易让人践踏了?” “那你皇叔既为亲王,可有与你差不多大的儿子?” “我皇叔今年才三十,最大的儿子尚且九岁。” 虞徵摇摇头。 如此说来,西域皇室已及冠的皇子和宗亲,也只有虞徵一人。 那虞为…… 晏青扶捏着手帕晃了晃,心下思忖着。 难道虞为和西域皇室当真没关系? “怎么,你不会在外面发现了我母皇的风流债,给我找了个弟弟回来吧?” 虞徵看着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惊恐地挑眉。 晏青扶瞥他一眼,“是有一个……” “什么?真有?” 虞徵顿时更惊恐,瞪大了眼睛,夸张地喊出声。 “在哪发现的,你快告诉我,让我赶紧把他灭口。” 虞徵毫不避讳的话让身后婢女打了个哆嗦。 一向知道这位大皇子是个笑面虎,实则最狠心冷血,果然名不虚传。 晏青扶却没应他的话,“你再想一想……” “啧,本殿能连这点小事都记不住?” 西域皇室就那么点人,他连族谱往上数三代都会背。 听见虞徵笃定的话,晏青扶微微抿唇。 “那应该是我认错了。” “说不上当真有呢,到时候趁着本殿在大昭吊着半条命,这便宜弟弟回西域认祖归宗,可不得阴我一把?” 虞徵自顾自说着,眼神越来越冷,他刚招手要吩咐,眼尾余光却看见晏青扶转头要走出大殿。 “小九才来了不到一盏茶时间,这么急着走做什么。” 虞徵顿时从身后喊她。 “今日之事,你封个口,别让旁人知道我来过。” 晏青扶停下脚步,忽然想起什么,转头又对虞徵说。 “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本殿偏要让别人知道这缓解毒症的法子是你送来的。” 虞徵着意和她唱反调,故意说。 见她回头一蹙眉,又忙补了一句。 “当然,这事自然瞒着咱们八王爷。” 晏青扶口中的旁人不过只指一人,他们都心知肚明。 “不过小九,当真不坐一会吗?” 虞徵眼神微微一黯,随即又扬着声音喊她。 “不了。” 晏青扶抬手推开门。 身后虞徵见她离开,嘴角懒散的笑意敛的一干二净。 他招手喊出人。 “怎么回事,还没处理干净?” 连小九都注意到了这个人,再按着这势头下去,他母皇能发现也是迟早的事。 虞为占着这虞姓就不好,所以不管他到底有没有和皇室有关系,不管他能查到什么,不能查到什么,这个人都得死。 这厢晏青扶出了西域行宫,顺着长街往回走。 她心中想着事情,一直顺着路往前走,直走了好一会,她才发现走错了方向,这路并不是往八王府去的路。 看着面前再走几步就能到的,熟悉的府邸,她不由得哑然失笑。 骨子里的习惯改不了,青相府她住了两年,只要来到长街,就下意识地想回去。 夜风带着点燥热吹过来,她回神,没再留恋地看青相府,转头要走。 “来都来了,怎么不看看?” 低沉微凉的嗓音在她身后响起,晏青扶一怔,抬头就看着容祁负手站在身后,已不知看了她多久。 “早已上了封条了,又进不去,何须再浪费时间留恋。” 她一边说着,却见容祁从身后走过来,眨眼到了跟前。 “想进去吗?” 容祁轻声问她。 “相府还是韩少卿奉了王爷的命亲自来封的,总不能朝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