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想着,容祁主动开口。 “等内乱事了,我从宗室择一个合适的人做皇帝。” “宗室的人你便放心,不怕再出第二个容瑾?” 晏青扶窝在他怀里,有一搭没一搭地应声。 “那就选个小点的,至多让太傅多上些心。” 容祁随即道。 “再小些难堪大任,只有太傅怕是……” “这倒不怕。” 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微微勾起唇角一笑。 “自有人替咱们管着。” 晏青扶再追问,他却已经闭口不再多言,下软榻续了一盏茶递给晏青扶。 “手凉了半日都不知道喊个宫女给你拿手炉。” “才十一月,用不着这东西。” 晏青扶由着他拿了个大氅过来给自己披好,任劳任怨地把她箍进怀里。 “若是因为吹了风染上风寒,我看你要怎么办。” 他话音里虽有几分责备,但手下动作倒是老老实实握着晏青扶的手给她渡暖。 “有八皇叔在,能让我染了风寒吗?” 晏青扶心中觉得好笑,虽然这些小寒小冷过往她并不当回事,纵是染了风寒也不过几日就好,但看着这人严肃的面容,也倒顺着他的话说。 容祁叹了口气。 “总有我不在你身边的时候。” 晏青扶贴着他胸口蹭了蹭,软了声音说。 “八皇叔又开玩笑。” 接下来的半日容祁倒清闲了下来,二人用过午膳,窝在了宫里歇了半日,晏青扶听他拿了桌边自己没看完的游记讲着大昭景致和趣事,不知不觉窝在他怀里睡过去。 等再醒来的时候,屋内一片安静,只桌案边燃着一盏宫灯,自己身边的位置已凉了下来。 她起身下了软榻,门外的宫女听得动静,连忙走上前道。 “小姐醒了,王爷方才去了前殿和沈世子议事,吩咐奴婢若您醒了带您过去呢。” 晏青扶跟着宫女一路来了前殿,外面的太监许是得了吩咐,也未敢拦人,她径自推门进去了。 “西边商路上已经着人去看过了,按这趋势过两天鱼就上钩了……” 沈修的话说到一半,容祁忽然抬手止了他的话,见得人从外面走过来,落座在他身侧。 “在说西边商路的商贩?” 晏青扶听了沈修两句话,当即问道。 “青相猜的不错。” 沈修颔首,桌案前摊着一张地图,他伸手指在京城西门外的商路上。 “前些天还说着皇帝没了粮草,至多在行宫撑不过两个月,这几天暗卫进了行宫才发现,西郊往下有一条山路,通着向官道,皇帝隔段时日会派人下山运粮草上去。” 只那条山路隐蔽,加上平日京城做大生意的商贩很多,他们从未留意这些。 如今知道了皇帝从哪得的粮草,自然就要想办法掐断。 “倒不知沈世子的意见是……” 晏青扶顺着他指的地方看过去,那山路崎岖之下的确隐蔽,走在里面不容易被人发觉。 “派人截断粮草,顺便找到给皇上供应粮草的地方,彻底掐断来源。” 沈修言简意赅道。 “你也是这样想的?” 晏青扶听了话微一颔首,随即看向容祁。 “青青有更好的办法?” 容祁只听她这样问,心中已经多少猜到了几分。 晏青扶微一勾唇,沈修也略有好奇地看过去。 “此法的确不错,但这往官道的山路上如此崎岖难行,两侧山上遮天蔽日,是个好隐藏的地方。” 也是个,很容易设埋伏的地方。 “皇帝要派人去买粮草,前后跟着他去行宫的有七千人,最少也要五百人下来运粮草。若能在山路上设下埋伏,能先把这五百人清剿了,对皇帝来说也是一记重击。” “可这山路离行宫不算远。” 沈修先是眼前一亮,随即想到这个问题,又有些犹豫。 若是他们埋伏下去,山路离行宫太近,行宫的人听见动静追过来,只怕他们的人也要折在那。 “皇上不是喜欢午夜子时去运粮草吗?” 晏青扶早考虑到这个问题,当即轻笑一声。 行宫之中也大多是巡夜,不可能七千人都在午夜还站岗。 等他们听见动静追来,一两百人不足为惧,若想再多带些人追下来,只会耽误时间,让他们及时撤走。 “原来如此。” 沈修听了她的话,当即茅塞顿开。 “剩下的想必不必我多说,沈世子自当明白。” “多谢青相指点。” 沈修微一扬眉,随即应下声。 “既然如此,事情已处理过,我现在就出宫安排去留意,也不多留了。” 他站起身,朝二人道。 容祁轻轻颔首,见得沈修离开,才低下头去看晏青扶。 “法子的确不错,可若是这几天,皇帝不打算派人下来准备粮草呢?” 暗卫传回消息说,容瑾上次可是前后派了五百多人下去,带了不少东西。 “机会不是留在这等着咱们去抓的。” 晏青扶不以为意地道。 “是主动去创造的。” 若容瑾不按时来弄粮草,她就想办法引容瑾下来。 但正如晏青扶意料之中,三日后,容瑾未察觉出什么异样,依旧在午夜派了人下去顺着官道去拿粮草。 这批人拿了粮草回去,顺着崎岖的山路往上走,被埋伏在山间的侍卫一阵箭雨落下,死伤了七七八八。 连着那些粮草也都没带回去。 等行宫的侍卫听得动静带人追下来的时候,这边山间人已经散的差不多了。 消息传回行宫,容瑾深夜起身还没来得及发怒,暗卫就又带回来一个消息。 “那朝咱们供粮草的几家商户,还有皇上您之前藏粮草的地方,今夜都被沈世子带人一举扒了彻底,通通查处了。” “什么?” 容瑾一脸震惊地看过去,见暗卫没有说笑的意思,当即一阵气血攻心,直挺挺倒着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