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钩落笔,她将信折了放进信封,与兵防图一并送了出去,而后转路出了御书房。 只走到一半的时候,她想起今日尚有些文书未曾批复,便转路又朝御书房里走去。 只刚走到御书房门外,就听见御书房的门嘎吱一声被推开,有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来人见着她显然有些惊喜,未等晏青扶蹙眉发问,他就道。 “臣见过青相。” “你是……” 晏青扶只瞧见这人有些熟悉,但实在有些记不起来是谁。 “臣是刑部员外郎章炜,不日前与青相在御花园见过。” 章炜开口提醒,晏青扶想起那日在御花园里,弹琴很像长孙昔的人。 她脸色缓和了些,但语气仍是严肃。 “章大人无故来御书房做什么?” “臣是来寻陆相。 今日刑部本应陆相当值,但是相爷至今未去刑部,臣不知晓缘由,只能来此御书房内寻陆相。” 章炜很快低头道。 “今日京郊有事,陆相亲自去处理了。” 晏青扶开口解释。 “但章大人不知道,若非有本相和陆相在,御书房内不得随意进出吗?” 她厉声瞥过去一眼,章炜面前茫然了片刻,连忙拱手。 “青相恕罪,臣一时情急。” 御书房内放着那么多文书和信封,朝中大多数人她都信不过。 如今鱼龙混杂,更是要慎之又慎。 “今日御书房当值何在?” 她喊了一句,台下有人小步跑过来。 “回青相,奴才方才一时偷懒,在下面打了个盹,未曾想这位大人……会趁着那个时候进去了。” 他一番话解释过,声音到后面越来越低,显然也想不到自己好不容易偷个懒,就偏偏赶着被抓了。 “下面的守卫呢?” 晏青扶蹙眉又问。 “方才正是换班的时候。” 那太监将头低的更狠。 竟然这么巧? 晏青扶怀疑的目光扫过去,章炜顿觉自己无辜。 “臣也不知道方才是换班的时候,臣过来没见有人拦着,还以为陆相和青相都在里面呢。” “章大人回去,好好向刑部尚书问一问规矩,若本相没记错,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触犯宫规了。” 晏青扶本不想用宫规二字束缚人,可章炜两次的举止都太奇怪,由不得她多上心。 “是,臣知错,多谢青相宽宏。” 章炜低头认错道。 “至于这次,就先罚章大人一月俸禄暂长记性。” “是,青相。” “至于你……按宫规下去领罚吧。” 晏青扶瞥过去一眼,太监赶忙应声。 “多谢青相。” 章炜也赶忙行礼离开,晏青扶盯着他下台阶的身影看了片刻,陆行从一旁走过来。 “这是……” 他定睛看了一眼,待瞧见章炜的时候,显然面色有些不好看。 “你看他做什么?” “这个探花郎,你可曾细查过他的身份?” 晏青扶回头,若有所思。 “查过,当时选用的时候,沈世子曾查过这些人的身世。” 陆行有些奇怪她为何会突然问这样的话。 “再查一查,查他入了京之后,都与谁走得近。” 沈修办事自然是妥当的,可无奈这几日遇见,章炜行事都有些不对劲,晏青扶便多留了个心眼。 “好。” 陆行目光沉了沉。 “京郊如何?” “进去说吧。” 陆行说过这句话,当先推开了御书房的门。 二人进了御书房,陆行落座在桌案前,将今日探得的情况与她说。 “若要设埋伏自然是可行的,但有些风险,近些天京城也多雨,若是遇着那日下雨,只怕就……” “雨到今日该止了。” 晏青扶轻轻摇头,往外看了一眼。 “既然怕有风险,就寻个容易起风的时候。” 若借风势,让火燃的更旺,这一次就算万无一失了。 “也好。” 陆行显然也想到此处,闻言点头。 “剩下的这些文书我来吧,冬日天凉,你早些回去。” 他多少也知道晏青扶冬日里扛不住冷,文书只剩下十几本,至多半个时辰就能处理过,陆行便开口道。 晏青扶看过去一眼,见文书所剩不多,便点头。 “有劳陆相。” 她从御书房里出去,陆行回到桌案前,将剩下的文书一一处理过。 只等到最后的时候,他起身要离开,刚一站起来却觉得踢到了什么东西。 陆行低头一看,竟是一本掉在地上的文书。 是晏青扶不小心碰掉了? 他心中疑惑着,倒也没当回事,将文书捡起来,发现上面写的正是前几天晏青扶说的那个攻西郊引容瑾下来,再在后山浇火油的办法。 怎么刚好掉在了地上? 他将文书复位好,抬步出了御书房。 遄城内 自容祁领兵至遄城,将遄城内的一切布局好,已经是四日后了。 他得了闲,吩咐过遄城的事情后,回到屋子里正打算研磨写封信传往京城,门外就有暗卫来报。 “王爷,京城来信。” 赶这么巧。 容祁一愣,随即开了门将信接过来。 信自然是晏青扶送的那一封,只是除了一封信之外,仍放了一个用纸包着的东西,容祁先抽开了信,目光落在上面,将里面的东西看过。 待看到兵防图三个子的时候,他心中一动,猜到随信一并送来的东西必然就是兵防图。 当时宁婳和容楹竟然找到了这样藏的严实的东西? 容祁将底下的兵防图拆开,细细看过。 布局与无回城的布局的确像,但他的想法和晏青扶一样,都怕是虞为早就设好的陷阱埋伏,容祁略一思索,吩咐了暗卫赶去无回城内探消息。 而他回了桌边,继续看后半截没看完的信。 待及看到最后晏青扶落笔写的那段话时,容祁只觉心中一软,眼中浮起几分笑意。 从信中的只言片语,他似乎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