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这边商量着,忽然听见殿外有宫女的声音响起。 “陆相,外面有人寻您。” 因为晏青扶“昏迷”的缘故,屋内一向是不允许宫人进来伺候的,此时宫女隔着大殿的门说过,陆行显然有些怔愣。 “是谁?” 他只以为是朝中的哪个臣子,刚要站起身出去,门外已经隐约传来了动静。 一阵凌乱笨重的步子声从门外响起,紧随而来的是宫女有些无措的声音。 “世子,您慢着些。” 陆行在听到这句“世子”的时候,已经猜到门外的人是谁了。 他伸手揉了揉眉心,朝外看去。 果不其然,下一瞬,容不昭迈着小短腿从屋外走了进来,身后跟着个宫女。 “不必进来了你下去吧。” 宫女顿时止住步子,行礼退了下去。 而容不昭听见这个声音,顿时眼前一亮,朝这边看了过来。 他本来跟着宫女进殿的时候还算守着规矩,知道殿内有人病着,走路更是轻声,但一看见陆行,顿时又忘了礼节,一路小跑着走过去。 “陆叔叔,你这几天怎么都不去我宫里找我玩了?” 容不昭长了一张已经初见风华的脸,说话的声音稚声稚气的,还带了几分小情绪。 话说完,他气鼓鼓地看着陆行,似乎在等他解释。 最近晏青扶病着,他除了待在这看着晏青扶就是去御书房批文书,宫外更是堆着一大堆事情要忙,倒把那个住在东宫的世子给忘了。 “最近太忙了些。” 陆行到底叹了口气解释。 “我知道你忙,所以我今天问了路来找你,你得陪我玩,再不济也要让我待在这看着你批奏折。” 容不昭一本正经地解释。 晏青扶看过去一眼,第一次发现这小世子如此可爱。 “你今日不用念书吗,你的教书先生呢?” 陆行扯了一边的软凳让容不昭坐上去,这样一来容不昭也不用再费劲仰着头看他说话。 “先生今日病了,我不念书。” 容不昭说道。 “不念书怎么行,明日先生考你功课你又不会。” “那我要你教。” “我教不了。” 陆行懒懒拎过一旁的文书批复,一边道。 “为什么?你觉得我太笨了吗?” 笨自然是不笨的,容不昭这小孩心性通透又聪明,陆行少在宗室子里见过同龄孩子有这么厉害的。 “太忙了。” 他随意说着,容不昭看向一旁的晏青扶,眼睛滴溜溜转着。 “我知道你,大昭鼎鼎有名的青相大人。” 晏青扶笑了一声,温和地揉了揉他的头发。 “你最近病了吗?” 容不昭看着她有些苍白的脸色,一张脸皱在一起,担心地问。 病了的感觉可不好了。 “是病了。” 晏青扶轻轻点头。 容不昭顿时又拉着她,叮嘱要好好吃药好好休息,活脱脱一副小大人的样子。 顿时让沈修与晏青扶也忍俊不禁。 “不过我这两天也病了,那些药苦苦的,可难喝了。” 容不昭抱怨着说。 “就你那破风寒,拖了有半个月还没治好,太医院的废物早就该以死谢罪了。” 陆行将文书堆过去,随口搭话。 “不是风寒。” 容不昭顿时摇头。 “昨日我心疾发作了,就是太医院的太医将我救回来的,他们可厉害了,陆叔叔不要这样说他们。” 他正色纠正。 心疾? 陆行顿时心中一紧。 晏青扶神色也有些担忧。 “太医如何说?” 陆行刚问出口,又想起来一个几岁的孩子只怕也不清楚到底是个什么样子。 “算了……” “太医说心疾比前几天好了些,但是……” 容不昭却将太医的话都记牢了,顿时将自己的病症说的头头是道。 甚至连太医开的药方他都记得。 “倒是个过目不忘的本事,不知道八王爷从哪个旮旯里找出来的聪明小孩。” 沈修压低了声音问晏青扶。 晏青扶轻轻摇头,示意自己也不知道。 “既然病着,外面天这么冷,怎么还跑过来?” 他顿时不满。 “你已经有七天没去找我了。” 小大人在宫里难得碰见个这么对脾气的叔叔,平日对陆行粘得很。 晏青扶顿时哑然失笑。 想来陆行也想不到自己在雪地里随手一捞的小孩,临到头是给自己找了个“麻烦”。 果不其然,陆行嘴角抽了抽。 “所以你今天要教我念书,不然明日先生考起来,我不会又要挨骂了。” 索性剩下的奏折不多,陆行一股脑堆给了沈修,站起身道。 “走,去侧殿,今日教你念书。” “好耶。” 容不昭顿时喜笑颜开。 陆行头疼地揉了揉眉心,补充道。 “只有今天这一次。” 两个人离开屋子,沈修笑了一声,翻开面前的文书说。 “陆相也有头疼的一天呢。” 晏青扶意味不明地说。 “也许日后头疼的日子更多。” 陆行被容不昭拉过去陪他念书,前后折腾了一下午,等着屋内亮起了灯,他抬头看了一眼外面的天色,才发觉已经近戌时了。 “该回去了,不然你宫里的人担心。” 说是一下午都在教容不昭念书,但陆行并不费心,容不昭极聪明,一点就通,几个时辰的功夫已经学了很多。 容不昭抬起头看了一眼他,扯开个笑。 “好。” 他从凳子上下去,迈着步子往外走,又在走到一半的时候回过头。 “明日我还能来找你吗?” “不能。” 陆行想也没想地拒绝。 “哦。” 容不昭顿时无精打采地应了一声。 “你还要念书,青相在这养病,会吵着她。” “那等我下了学能过来吗?” 容不昭眼神一亮,顿时又追问。 “不要闹出太大动静。” “好。” 他重重地点头,从这出了去。 陆行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