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扔到了地上,他踉跄了一下,刚抬起头,就见对面火光冲天一片杀气,而自己的人越来越少,断断续续的喊叫之下,他瞧着竟像是只剩下四五百…… 四五百…… 自己下山的时候足足带了三千人。 竟然被一个假的兵符毁了所有? 容瑾顿时觉得一阵气血上涌,他头突突地疼,狠狠地瞪着沈修。 “你果然奸诈。” “兵不厌诈,您都能派人潜入朝堂了,我做这些,自然也不算过分。” 沈修嗤笑一声。 “往后瞧瞧吧,皇上,您大势已去,还是早些伏诛。” “不,朕是皇上。” 容瑾死死地瞪着沈修。 但他这句话映着身后那被杀的越来越多的精兵,似乎没什么说服力。 几个皇上能落魄的只带几千精兵下山? 陆行将手中的剑丢下,朝着这边走过来。 “皇上,好久不见啊。” 容瑾哆嗦着唇,眼眶通红,他瞧着面前的动静也知道必然是不可能再东山再起了,他本来就没带多少人离京,没想到…… 没想到一朝失足,竟然还全军覆没。 “你们又有什么可得意的,朕死了……你们也是容祁的走狗罢了,白白替他守了江山,能得了什么好? 朕好歹还做了这么久皇帝……” 容瑾喘着气,死死地瞪着对面的两个人。 “我可不觊觎自己不该有的东西。” 沈修笑了一声,似乎意有所指。 容瑾登时像是被刺激了一样,他梗着脖子喊道。 “什么不该有的,那本来就是朕的,朕的皇位,朕的江山。” “废帝说的这句话,足够让全京城的人笑掉大牙。” 旁边传来一道冷然的声音,容瑾回头看去,瞳孔一缩。 “晏青扶,你没事?” 她不是病入膏肓整日昏迷了吗? “章炜早就被抓了,废帝觉得这点小诡计能算计得了我吗?” 连晏青扶也没事! 这一场局从一开始都是他一个人在被算计? 容瑾眼前一阵发昏。 “你……” “废帝,你勾结外敌残害自己的亲皇叔,背叛百姓,让大昭如何容你?” “容我……” 容瑾狠狠攥着手,喃喃了一声。 “你们何曾容得下我?” 作为皇帝手中却无实权,和虞菏联手转头被算计,自己做的事都被容祁一朝抖开放到百姓面前,干脆利落地要废帝,自己躲在西郊行宫苟延残喘,何曾得了半点容身之处? “我怎么能不反?” 容瑾厉声喝着,怨恨地看着对面的几人。 “成王败寇,你们是厉害了,我这个废帝到底如何,不还是你们说了算?” “多行不义必自毙,你自己做的因,这是你该得的果。” 晏青扶这一句话像是陡然激怒了容瑾一样。 “果……我得的果……我都好不了了,你凭什么好过?” 他状若疯癫地抓了一旁的剑,忽然狠狠朝前刺去。 他对面正站着晏青扶,但她看着闪着寒光的剑刺过来,却并不躲避,反倒瞧着他身后,不知道在等些什么。 身后? 容瑾一怔,下一瞬手陡然一松,啪嗒一声剑掉了下去。 而他身后,一人握着剑,狠狠刺穿了他的身体。 鲜血顿时涌了出来,容瑾不可置信地回过头,满身的疼痛却都比不上如今看到来人时的疼。 “音音……” 颜芷音握着剑的手连颤都不曾颤一下,对上他的视线甚至毫无躲避。 她并不心虚,甚至愧疚,哪怕她拿剑杀的,是昨日才在西郊行宫与她说。 “若等来日工回京城,朕许你做皇后。”的人。 “为什么……为什么。” 容瑾眼前一阵阵发黑,身上的伤比不上此时被背叛的苦和痛,他紧紧盯着颜芷音,似乎想执着地要一个答案。 “皇上这最后一程,臣妾亲自送您。” 颜芷音笑了一声,分明是最温和的话,她眼中笑意不达眼底,神色漫不经心。 容瑾怎么也不曾想到,最后杀他的人,会是同床共枕,怀着自己孩子,为他挡过剑的爱人。 “音音,你不是……” 一个连剑都愿意为他挡的人,怎么会想杀他呢? 容瑾想不明白。 “他们……威胁你是不是。” “没有人威胁我。” 她将手中的剑拔出来,鲜血顿时大片涌出来,容瑾踉跄一下跌倒在地上。 颜芷音跟着蹲下身子。 “若当时我不为你挡剑,你会容下我吗?” 容瑾顿时瞳孔一缩。 “在幽宫试探我的时候,我但凡露出端倪,皇上连怎么去母留子都想好了吧?” “我……” 容瑾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说起。 “皇上是为了保命,我也是为了保命。 您为了保命能苟延残喘在西郊,能对自己皇叔动手,能叛国,我不过是陪您演一场戏,又有何不可呢?” “朕对你不好吗?你杀德妃,你想放走晏青扶,你往外传信,朕何时不是装聋作哑?” 他颤着声问。 “皇上觉得算好吗? 宫人差点端到我面前的红花汤,我宫外随时监视的暗卫,我哪有过半分得来的安全?每一日,每一日都在如履薄冰地过着。 我若不早早为自己打算,我能站在这吗?” 宫里的红花汤,西郊的暗卫,那日刺过来的长剑,随时随地都可能让她殒命。 颜芷音嗤笑一声,不为所动。 “朕都打算封你为后了,这也不能让你觉得……几分真心吗?” “皇上有真心吗?” 她掀起眼皮反问。 “妃,贵妃,皇后,孩子,什么都不能让我安心。 因为给我这些的都是皇上,所以我日日夜夜,都没有半分安心。” 她不相信的是面前给她这些的这个人,而不是这些东西。 “这些东西有给我的一天,就有你能收回的一天。 今天能给我,来日也能给别人。” 什么都不是一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