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乖孙子……这哪有啥肉味啊?好像还真有……”
赵大娘吸了吸鼻子,走到了和姜苗家一墙之隔的地方。
“难不成是那个小姜的女娃子在吃肉?这真香的味啊,真是败家娘们,长的跟个狐狸精似的,一看就知道不是啥会过日子的人。”
赵家去供销社也抢到了一条半个手掌宽的猪肉,可被赵大娘用盐腌了起来,放在坛子里,不让家里人碰,这往后的日子难熬着哪,这点肉要留到以后吃·。
“奶,我要吃肉,金蛋要吃肉……”
赵金蛋闹个不停,赵大娘没法子,只能去坛子里割了一小条子肉,有多小哪,只有一个手指那么大,一口下去就没了。
她是过苦日子过来的,苦日子有苦日子的过法,她拎着和筷子一般粗,有手指一般长的肉条,交给儿媳,让她做给孙子吃。
王小蛾没法子,只能把这条肉,放到了碗里蒸。
……
“妈,咋这么香啊?”
张寡妇家,算上四个孩子,一共五口人,她们围坐在一张掉了漆的方桌子旁,桌子上摆着一个搪瓷盆,盆里是下的挂面,连个卤都没有打。
张寡妇站了起来,从家里的破棉袄上揪下来几团棉花,递给他们。
“把鼻子塞住就闻不到了。”
那个大点的男孩,把棉花扔到地上,
“我不塞,凭啥别人家能吃肉,咱家不能?我也要吃肉。”
> “咱家没抢到肉,有这挂面吃就不错了,咱胡同里,旁人家吃的都是野菜窝窝头还有粗粮饼子,咱现在吃的可是细粮。”
张寡妇见儿子这样不懂事,好声好气的劝他。
“这挂面有啥好吃的?我不吃。”
男孩把盛着面条的搪瓷碗扔到了地上,然后跑回房间,把自己关在屋里,生起了闷气。
剩下的三个孩子都面面相觑。
张寡妇没有生气,也没有发火,而是把自己碗里的面分给了三个孩子吃,然后把他们赶出去玩后,张寡妇跪在地上,把那些被儿子打落在地上的挂面都一根根的捡到了盆子里,用水冲了冲,就塞进了自己嘴里。
然后用家里仅剩不多的鸡蛋,给大儿子蒸了一碗鸡蛋羹,还滴了一滴芝麻油,端到门外,求着儿子打开门,吃点东西。
可是无论她怎么哄,怎么求,大儿子在里面始终不开门,她没法子,只能把鸡蛋羹放到了门口,等她一走,门就开了,从里面伸出一只手,把鸡蛋羹拿了进去。
……
姜苗已经后悔蒸熏肠了,她把灶房的门关上,这味还是会飘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