质朴。
姜凉是真的觉得叔桦这个前辈很优秀很好。
亲切温柔。
在张玄的安排下,叔桦和姜凉先后进入了场地。
筒子楼里的十五号房间已经去掉了前一天拍戏时放置的案发现场。
姜凉听从张玄的指示隐秘在破旧的墙边。
因为灯光关系,姜凉藏匿的那一块是黑暗的,压根看不见。
张玄看着监视器里的画面很满意道具组的场景铺设。
随机开板要拍摄。
因为这一镜要拍龚有德自己进入筒子楼和江鹤处理作案工具和遗留犯罪信息,所以要分开拍个人。
于是先让姜凉入了镜。
戏中:
江鹤打着破旧的手电筒,戴着手套翻捡着十五号房间中遍地的杂乱垃圾。
他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没一会,江鹤手上的白手套就变得肮脏无比。
他抬眼之间,满眼阴翳,发脾气似的踹翻面前堆起的破烂,没过一会。
在垃圾堆的最底下,江鹤翻出了自己的校服上的胸牌。
那是他和自己的父亲江涛在这里拉扯时不小心掉下去的。
江鹤手心紧紧捏住了那枚已经肮脏扭曲、写着自己名字的胸针。
谁能想到呢,江涛居然是被自己的儿子杀死在这个破旧的筒子楼里的。
可惜了,这么完美直接的犯罪证据,粗心大意的警察居然没有发现。还打算草草结案。
此时,姜凉的眼里是一种疯态的癫狂。
那是江鹤对生命的抹杀,也是他曾经对生命的抹杀。
张玄看着屏幕头一次保持了安静。
br />
可是谁又能真的活成一个疯子呢?张玄不禁反问自己。
导演助理连忙咔一声后,姜凉立马调整状态,又恢复了往日里和煦温柔的笑容。
似乎刚刚那种疯态,只是他的演技。
一旁的龚有德也被姜凉震惊了。
这个后生的演技真的很好。
可是还没等到他夸赞姜凉,就被张玄安排上场接着拍。
工作重,任务重。
张玄也不想催,可是没办法,这一出拍完,还要赶着回去拍剩下的三个场面—都需要借助学校的资源与环境。
戏中:
龚有德一边擦着眼眶边的眼泪,一边上了筒子楼的楼梯。
属于男人的哭泣声回荡在忽明忽暗的楼道中。
老旧帆布鞋停在十五扇门前,随后被龚有德抬手推开,手中的安全帽与门板发出碰撞声。
警察早就把警戒线拉掉了,他循着窗外的夜色来到地上警察用白粉撒出的的尸体界限。
在戏中,龚有德是江鹤的父亲江涛年轻时关系特别好的工友,也是江涛失踪前最后一个见过的人。
龚有德记得那天江涛特别高兴,还请他喝了二两小酒就着花生米谈天论地。
他无声的跪在地面上,头重重嗑在地面上,殊不知危险在逐步靠近自己。
姜凉拿着弹簧刀的右手有些抖动,他记着台词记着情绪,可是却迟迟没有动作。
他记得,这块他应该冲出去,像男主江鹤一样,拿起刀捅下去。
却做不到。
他站在那片黑暗中,像当初那样。
也许是停滞太久了,戏外的张玄叫停了拍摄。
大家都是明白人,看出了姜凉眼里的怯意。
叔桦站起身拍了拍膝盖上的灰土,向角落里的姜凉走去。
靠的近了,叔桦这才看到姜凉苍白的脸色,冷汗从额头冒出,一滴一滴往下掉。
“是ptsd?”叔桦挡住身后工作人员的视线,有意降低了音量,关切得询问道。
姜凉想了想,迟疑的点了点头,默不出声。
> 此时此刻他也不在意他人的眼光了,他像只蜗牛,把自己藏在阴影里,试图逃避一切。
“姜凉,先不拍了,你先去帐篷里面,我和叔桦长辈聊聊。”
张玄站在小马扎上,一手握着喇叭,一手扶着助理。
决定暂时性给剧组半个小时的休息时间。
吴羽拿着便携药盒在一旁紧张等待。
等到张玄喊了休息,她先提前向张玄道了句谢,就冲上去接下了叔桦面前的姜凉。
“吴姐,我一会再试试。”姜凉艰难的牵扯出一抹笑,在离开筒子楼后又恢复了往日里的神情。
“别勉强自己。”吴羽顿了顿,小声又道“或者改成用左手吧。”
姜凉挑开帐篷的帘子,先去接了一杯水,转身接过缓解情绪的药“不用,我可以。”
要是这样都扛不住,他以后该怎么拍戏?砸了自己的饭碗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