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到走进温暖的疗养院内部,姜凉这才觉得那双腿属于自己。
他是没法告诉荣嵊,那会赶荣嵊下楼是因为他在腿上早早就穿了加厚加绒的秋裤的。
可是尽管这样却依旧抵挡不住寒冷的北风。
腿疾是大学寒假送外卖时,低血糖发作,摔在冬天刺骨的冰水里泡了半个小时,反复挣扎才爬上岸。
但是腿病是就此落下了。
他站在荣嵊的身侧,偷偷摸摸的捏了捏大腿面,又弯腰锤了锤膝盖。
看来今天晚上得抽空泡个热水澡暖和暖和了。
“荣先生,姜先生。”
疗养院安排的护工从楼上下来,一路小跑,手里还捏着姜凉无比熟悉的毛毯。
那是他秋天的时候买给姜母的。
看样子,护工刚刚是在照顾姜母,一直在身边来着。
“本来在门口等来着,结果姜女士刚刚睡醒,我这就着急忙慌上去又下来接你们了。”
荣嵊雇佣给姜母的护工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微胖女人,整个人看着很和蔼,家里也是儿女双全,因为在家闲不住就来疗养院当护工了。
她的名字叫汪青琴来着。
青色。
琴弦。
和姜母的名字还有点配。
有次姜凉来看望姜母,汪青琴打趣。
说是感觉和姜女士天生就合得来。
琴弦,琴弦可不是吗?
“几号病房?”荣嵊问道。
汪青琴擦了擦脸颊旁因为跑下楼而冒出来的汗,来到姜凉身前,将毛毯递给了姜凉,小声道,“盖在腿上吧”。
然后侧身笑着对荣嵊说,“7510,得坐电梯。”说完就引着两人去了左手边的电梯间。
“又换病房了?”姜凉歪着头询问汪青琴,他记得上次来是三楼的房间。
“没错,姜女士前段说七楼阳光好,就上来了。我想着您忙,也不能耽误您,就擅作主张,找了自己的儿子女儿帮忙换了病房。”
叮的一声,电梯到了一楼,荣嵊先迈步走了进去,按了七楼的电梯键。
随后的是姜
凉和汪青琴。
进了电梯后几人没再出声,姜凉将汪阿姨递给他的毛毯按在腿上,看着黑色电子屏上的数字一次又一次跳动。
他不知道汪阿姨怎么知道他的腿疾的,估计是撞见过几次他捶腿的样子猜出来的。
毕竟这件事姜母也一直不知道。
而且老一辈的人又是眼神比什么都好,什么事都能猜出来个八九不离十的样子。
看了看汪青琴脸上不断冒出的汗渍,看样子是真的着急。
要不然也不会从七楼一路爬楼梯下来。
姜凉从口袋里拿出一小包纸巾,抽出一张递给了汪青琴,面向汪青琴的疑问时,他也是浅浅一笑,示意汪青琴接过纸巾。
到底是老实人,接过纸巾后也是突然意识到什么,尴尬的擦了擦脸颊四周。
荣嵊站在看着面前反光的电梯墙壁,刚刚看到了姜凉和护工的全过程。
他倒是头一次看到姜凉这么关心别人。
大手一捞,就把姜凉扣在了怀里。他偏过分的不分场合的对姜凉咬着耳朵。
“你说阿姨会喜欢我这些礼物吗?”
姜凉对于荣嵊在外人面前做这些面色有些不虞,但是到底也没发作。
只是抬手推开了一点和荣嵊之间的距离。
“我妈会喜欢的,她对于物质没多高要求。”
他们一家如果没有出意外,本来就是质朴生活的普通家庭。
对于物质生活向来都是得过且过,自己称心如意就好。
这一幕被完完整整落在身后的汪青弦眼里,她只觉得不对劲。
这倒不是排斥同性恋爱,都这个年代了,同性相爱结婚没什么事。
就是感觉两人之间不怎么恩爱。
她女儿也有女朋友,小年轻谈恋爱正腻歪着。
那眼神恨不得粘在对方的身上。
汪青弦能感觉出来,姜凉在拉开距离,荣嵊一直在拉近距离。
这两个人还真是奇怪。
叮的一声,电梯到达七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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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走到最后一间病房才停下脚步。
随后门被汪青琴打开,让姜凉和荣嵊先进去。
“妈。”姜凉抱着毯子走了几步,来到病床前,和正在看绘画本的姜盈弦报了个满怀。
荣嵊站在身后这才注意到姜凉手里一直抱着的灰色毛毯。
好像是在楼下时,汪青琴递给姜凉的。
他看了看整体白色的病房,微笑着提着东西放在了一旁得床头柜上,随后看向姜母。
大概是因为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