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是开车去疗养院的。上次跨年夜他把车放在餐厅和荣嵊一起走,后来就让吴羽给他把车开回来了,以备不时之需。
副驾驶位上放着满满当当他给姜盈弦买的补品。冬春夏草、沙棘茶、还有一堆水果。
礼物袋的最底下还有和上次送给姜母黑色丝绒盒一样的一只褐色丝绒盒。
路途虽然长,但好在一路上没怎么堵车,通顺无碍。等姜凉到达疗养院的时候也没有花费太多时间。
他并没有先去病房里,而是在楼下的花房转了一小会。因为汪青琴说姜母还在睡觉,那就只能在楼下呆一小会。
大概是疗养院的机制规定里有睡中午觉这一条,上次来时拥堵的花房这次居然是空荡荡的。
姜凉转着转着就想先上去,估计姜母也快醒了。他索性没有发消息给汪青琴,自己就直接上去了。
大概是来过一次的原因,这次姜凉倒是轻车熟路就找到了病房。他手里提着东西,一脸笑意走到病房门口,却在透过玻璃看到房里的人时忍不住睁大了眼睛。
恰巧站在一旁得汪青琴看到了他,他只能硬着头皮推开门。
听到开门的声音,房间内的几人都回头看他,只是迎着其中一人的眼神时他难免有些闪躲。
那人还带着对姜母的神情对着他。
坐在姜母旁边、拉着她手,满脸温和的不是荣嵊还能是谁。
“姜姜。”姜母长发落在肩上,桃花眼微挑,声音柔和的轻唤姜凉的小名,把姜凉的怔愣拉了回来。
听到姜母叫他,姜凉连忙应了几声,把带来的东西全都递给了汪青琴,可是下一秒就又把东西拿过来,从里面拿出了一只褐色丝绒盒子。然后示意汪青琴把剩下的都先收起来。
“带了什么给我?”姜盈弦从被子里拿出血管明灭可见的白皙双手,拉着姜凉另外一只空闲的手。勾着手让姜凉坐在她的身侧。
“也没什么。”姜凉摩挲着褐色丝绒盒,向姜母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姜母看着荣嵊与姜凉从进屋到现在一言不发的样子,忍不住笑出声,看样子是两个人闹别扭了。这是都闹到她面前了。
好歹比他们这些小孩子多活了几十年,又是姜凉的母亲,姜母看着那只丝绒盒就知道是姜凉给荣嵊准备
的。她带着帮两个人和好的念头,于是主动开了头。
“你忙着工作,这两天都是荣嵊天天陪我聊天。”姜母抬手,冰凉的手指尖轻轻点着姜凉的额头又道“这是什么?给我看看。”说完姜母就把姜凉手里的盒子抢了去。
主要是姜母身体越来越差,姜凉再怎么不想给荣嵊看到,也不敢和姜母抢,于是只能想着下一步要怎么胡说八道。
“呀!红绳玉珠。”姜母笑着歪头看着盒子里的东西,又发现那两颗玉珠上刻着金黄色的“荣嵊”两个字。
以一个手捂着嘴,身子又靠向一旁得荣嵊笑道“小荣啊,你看,刻着你的名字么。”
荣嵊看着眼前躺在褐色丝绒盒里的红绳玉珠,仿佛心里有一股暖流,暖烘烘的。可是很快想到一切都是姜凉自己演的,他很快就把情绪压了下去。
另一旁的姜凉看着荣嵊阴晴不定的神色,生怕这人像那天一样大骂自己一顿。可是在听到荣嵊的下一句话后,他突然就放松了身体。
只见荣嵊倾身靠近笑着道“还真是。上次姜凉给您送红绳玉珠我吃味了好久,磨了他好几天还吵了一架,没想到他真的又给我求了一条红绳。只是玉珠上的字没有您当初工整。看来姜凉还生气着呢,特意让工人给我随便写了。”
姜凉听完整句话,手指下意识搅在了一起。
才不是。
不是因为他生气,字才会不工整。而是荣嵊两个字是他刻的,为此手指还被他折腾出血过。
他们都说,自己刻的比较灵,他的的确确想让荣嵊平平安安一些。
红绳是他跨年夜之后的第三天自己抽时间去安琥山上的寺庙求的。
当时还下着大雪,他一步一步沿着台阶爬上去,都快要冻死,其中还有好几次差点滑倒,摔到山下过。
只是想到荣嵊那天吼他的样子,他就觉得心里有愧,又觉得这事解释清楚就好了,荣嵊又不是不听道理的人,于是他就冒着风月上山又下山的。
“对不起。”姜凉像个犯错的孩子向荣嵊说道。
只有荣嵊和姜凉知道这句对不起是对不起什么。
而一旁得姜母毫不知情,只以为是荣嵊说的吵架原因。她笑呵呵的出来打着圆场,想让两个人平和一些。
/> 却不清楚,荣嵊只是想借着姜母的手推姜凉下深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