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终就没有出声求饶,牙关死死咬着,不肯发出一声。
他对荣嵊捧起的那颗心,最终是摔碎在这个月光不破碎的晚上。
荣嵊踹了几脚之后,蹲下身来,随手抓起姜凉的头发,把人直接摔在了身侧的长沙发上。
还没等姜凉起身,他便上前欺身,抬腿弯膝压在姜凉的胸腔上,两人整洁的西装早就在打斗中全是褶皱。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很干净?”荣嵊抬手拍着姜凉的脸附身又说:“姜凉,我的演技再精湛与你相比,到底是不行的。”
他抬起头一双丹凤眼紧紧盯着姜凉沾了灰尘的脸,心脏有一处发出疼痛,却又被此时此刻酒精助涨的怒气掩盖。
“我,从来没有在你面前掩饰过什么?”都是我的本色出演罢了。
姜凉闭着眼睛,侧身趴在沙发上哭着,身上还是怒气冲冲的荣嵊。每当他呼吸扯动胸腔时,荣嵊就会加重一点膝弯处的力气,像是胸腔痛又像是心痛。
他浑身都痛。很快他就感知到了不属于自己的极致悲伤的情绪。
他的药!他要吃药。
荣嵊本来打算起身离开姜凉,但是还没等他动作,他就被姜凉抬手用力推倒在地。
他看着姜凉满脸惊慌、手足无措直奔上楼,荣嵊还以为是姜凉在慌不择路逃跑,伸手就把刚刚那条被他甩在沙发上的领带拎在了手上,跟着姜凉上楼。
荣嵊满眼都充斥着酒精助涨后的围捕猎物的兴奋感。
今晚,姜凉是逃不过去的。
姜凉着急慌忙跑上楼,闯进了他在这个公寓里的属于自己的房间,里面还保持着上次搬出去时的空荡荡,床头柜上放着他今天换衣服落在这里的药瓶。
他没留意跟在身后的荣嵊,扑到床头柜前拧开瓶盖,也来不及数几颗药,手抖着把苦涩的药
片塞进口中直接往下吞。
下一刻一股蛮力就着姜凉的后背把人踹到,姜凉额头直接磕到了空床板的边上。
“你疯了,你疯了。”姜凉瞳孔皱缩,嘴里神神叨叨念着,粘稠又鲜红的血液从他白皙的额头流下,流过眼角,落在西装与木地板上。
等荣嵊强硬扯过姜凉趴在床板上的身体时,那些怒意与烦躁以及兴奋感如烈火遇水,迅速扑灭再也不会燃烧起来。
“你疯了!救命救命。”姜凉一双手四处抓着东西,双眼像失焦一般没了光亮,他趴在那里似乎是在苟延残喘。
荣嵊看着手中的领带,这是从苏子儒出事之后,他第二次见这么多的血。
一双曾经给予过姜凉枯萎玫瑰的、给予过姜凉心中希望的、应当是温暖的手,最后落在姜凉身上成为了暴力的施加者。
“我,对不起,我、我不是想这样的姜凉,”荣嵊半跪在地上,一双胳膊虚揽着趴在地板上的姜凉试图将人扶起。
可是姜凉在接触到荣嵊的触碰后就像是疯子一样,嗤笑着、吼叫着双手握着荣嵊的手掐在自己的脖子上,手机从口袋滑出。
“你杀了我啊,杀了我!”
姜凉这般疯狂的样子真的把荣嵊吓到了。他没想让姜凉变成这样的,他只是生气,他只是气姜凉玩弄他的感情。
他只是,只是…他到底想在姜凉这里得到什么?
他不知道。
突如其来的特定手机铃声安抚了发疯的姜凉。
他头发乱糟糟,脖子上是狰狞的红色掐痕,一身西装也是破旧不堪。
荣嵊观察着姜凉的神情。
失焦、恍惚逐渐变得清明与悲伤。
他抬眼轻笑看了荣嵊一眼,向一侧趴了几下,伸手拿过自己的手机接通。
“喂,妈”。姜凉的嗓音大概是因为哭的就有些嘶哑让那头的汪青琴有片刻的愣神。
不过汪青琴就很快就反应过来道:“姜先生是我,很遗憾通知你,姜女士刚刚去世。节哀。”
手机被姜凉用力砸到地板上,他的眼泪与血混合在一起,那晚是他最凄惨的一晚。
他终于知道:贫瘠的土地,终究养不活枯萎的玫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