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吗?
病房内维持了暂时的宁静,姜凉闭着眼睛躺在床上假寐,他不想看到荣嵊一眼,也不想回复他一眼。
他对荣嵊的抵制与厌烦落在荣嵊的那里就像是被毒蝎子扎了心。疼痛难耐。
这个人以前不是这样的。 是会笑,会说,会聊的人。
“你就不能给我一个好点的脸色吗?”荣嵊放下腿,双手捏着姜凉的胳膊,额头抵在姜凉的胸口处,像是在确定姜凉的心脏还有没有跳动。
姜凉依旧没有回话。
荣嵊似乎是已经习惯了姜凉对自己的冷落,只能硬着头皮接着说:“明天我带你回公寓住,医护人员会另牌,你好好养伤,我…。”
“答应我的事都完成了吗?”姜凉睁开眼睛,突然打断荣嵊对他安排的话,侧脸双眼死死盯着荣嵊。
荣嵊以为姜凉询问自己工作的问题,他快速回答姜凉已经完成了。
姜凉听完没再说话,而是放任自己趁着麻醉药还在的药效又睡了过去。
等姜凉再睡醒时,病房里已经是黑漆漆一片,看起来已经很晚了。他转了转头,在一侧的床头柜上嗅到了月季花的味道。
清新淡雅的气味让姜凉在充满消毒水味的病房里窥得一片桃源。
他终于久违般露出了一点点笑。
荣嵊站在暗处,他的眼睛因为长时间在黑暗中视物,又借着月光,对于大致样貌几乎能看清。
他的目光贪婪又渴求,恨不得把姜凉此时的笑刻在脑子里。
自从两人从宴会上回来、闹掰,他就再也没见过姜凉的笑了。
每次姜凉对他都是冷嘲热讽,要么就是拳脚相向。
荣嵊想,要是姜凉看到一束花就能笑,那么他种一花房博姜凉一笑,倒也不是未尝不可。
直到听到姜凉肚子里咕噜咕噜的叫声,荣嵊不愿意装下去了。索性打开病房的灯,和姜凉大眼
瞪小眼,后者眼神有些飘忽大概是觉得不好意思了。
荣嵊倒是也没嘲笑姜凉刚刚传出来的尴尬声音。他手里提着黑色保温袋,里面是周媛送过来的骨头汤和饭菜。
姜凉倒也没有多么矫情。他抬手打算拿起荣嵊盛给他的骨头汤,只是还没等他的手碰到,盛着骨头汤的碗就被荣嵊接了过去。
姜凉看着荣嵊有些别扭般手指捏着陶瓷勺柄,舀起一勺还贴心的贴近轻吹了几下。
“你不用这样,我是腿摔断了又不是胳膊。”他皱着眉头,看向他嘴唇前的勺子,随即抬手推开了荣嵊伸过来的手手腕处。
“我就喂你这一次,等你回去,有保姆负责,行吗?”荣嵊语气上与姜凉打些招呼,手却握着勺子重新送到姜凉的嘴唇前,甚至是试图把勺子拨开姜凉紧闭的嘴唇。
“我”
荣嵊顺着姜凉刚刚开口说话直接把勺子塞了进去。
骨头汤的浓香味温暖着姜凉空空的胃以及嘴中的苦涩,可是并没有打动姜凉的心。
“荣嵊!”姜凉有些恼羞成怒吼道,他抬手推开了荣嵊拿着勺子的手。
“我说了我不要你喂!你像之前一样把我扔在医院不好吗?我自己一个人吃不好吗?”
荣嵊知道姜凉说的是上次他被刺伤住院的事情。
“听话。”
荣嵊平日在谈判桌上、交际场上再怎么能言善辩,到了姜凉这里,他除了一句听话,真的说不出来其他。
听话听话。荣嵊除了一句听话就是听话。
真当他是之前那样吗?
此时此刻姜凉已经满满一身反骨。他推开一侧的荣嵊,自己拿着筷子吃着桌上的饭菜。
“我想喂你。”荣嵊放下手里的碗和陶瓷勺子,又凑到了姜凉的面前,压根不在意前几分钟姜凉对自己的烦躁与不耐。
要是荣嵊的秘书在这里,一定会怀疑自己眼睛是不是瞎了,耳朵是不是聋了。
毕竟荣嵊从来没有这么卑微过。卑微的请求姜凉让他喂饭。
“荣嵊,早干嘛去了。”
荣嵊没有出声,只是依旧坐在姜凉身侧,手指一下又一下拨着保温袋。
姜凉心中
难受的要命。
我喜欢你的时候,你去哪了?当时肉汤洒满床单的时候你去哪了?伤口拉扯疼的要命拿不稳筷子的时候你去哪了?
姜凉越想起曾经,他越觉得嘲讽。
他突然想起来自己之前冒雪爬石阶去安琥山给荣嵊求的红绳,那会还看到这人挂在手腕上。
“把红绳给我。”姜凉放下筷子伸手向荣嵊要道。
下一刻荣嵊立马把西装外套袖口向下拽了拽,明显是不想还给姜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