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苦,反而是餍足。
他终于吃到了自己的佳肴,哪怕有毒,荣嵊也甘之如饴。
等他冲洗完,又抱着姜凉去浴缸里泡了一会,一边防备着姜凉受伤的腿,一边调节好浴缸内部的温度。
等铺好床单,回到浴室打着沐浴露把姜凉好好清洗了一会,又任劳任怨擦干水,把人抱在重新铺好床单的床上。
床上的姜凉身无一物,却被被子盖的严实。只留出一只布满咬痕的白皙手腕露在外面。
眼角旁还有不肯掉下的泪珠,荣嵊索性抬手抹了去。
他仔细着为姜凉拿来了体温计、退烧药与热水壶,防备姜凉突然需要,床头柜上还有他让保镖刚刚买的药膏。
三十年来头一次吃到肉,难免有些把持不住。又加上被姜凉气昏了头,手下也没个轻重。
或许是真的做狠了,过了两个多小时,抱着姜凉睡觉的荣嵊被胸口出感知到的热气热醒—姜凉发烧了。
荣嵊做着已经演练无数次的事情,烧水,拆药。他把退烧药冲剂充好,一小勺一小勺喂给姜凉。
时不时用体温计测着体温,又给姜凉贴好退烧贴。
等做好这一切,荣嵊静悄悄退出了房间。整间公寓里已经灯火通明,他与姜凉周旋了几个小时,原来已经过了吃晚饭的时间。
周姨抱着食谱还坐在饭厅的椅子上,姜凉与荣嵊两个人一下午都没吃饭,她只能坐在这里等着两个人之中的一个人出来,然后做饭。
当然,荣嵊出来的可能性是百分之百。
荣嵊没先去饭厅,而是站在落地窗前点了一根烟。
他自知今天这件事做的太过了,这样只会把姜凉越推越远,可是他又要怎么办呢?
被爱的人有恃无恐,爱着的人小心翼翼
姜凉不是真的
有恃无恐,可他却真的是胆战心惊、小心翼翼。
周姨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她轻声询问道:“先生,需要吃些什么?”
“不吃了。”荣嵊弹了弹烟灰,嗓子里带着沙哑。
“可姜先生没吃饭。万一半夜饿了呢?”
周姨拿捏着荣嵊的七寸,从这几天的观察,她就知道无论是什么情况,荣嵊只要听到关于姜凉的总会低头。就像现在。
“煮点清淡的粥,小火炖着吧。”
荣嵊皱着眉头,站在那里抽完了一整根烟这才回了卧室。
床上的人依旧睡得不安稳,嘴唇因为发烧有些干裂,荣嵊就用棉签沾着水,一点一点润着姜凉的唇部。
等收拾的差不多,荣嵊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睡衣套在了姜凉身上,然后又一次测了体温,见人退烧的退的差不多了,这才放心进了被窝搂着姜凉。
只是某个人进了被窝也不老实,一会亲亲姜凉的嘴唇,一会摸摸姜凉的眼角,一会又把玩着姜凉的手指。
这个人只有睡着的时候才会回到最初时的温和的样子,醒着的时候就像是刺猬一样,谁敢碰他,就会用利刺扎向那个人。
他搂着姜凉,心底里发出一声满意的喟叹。
过了一会,似乎是内心有些躁动,他的眼神又落在姜凉裹着纱布的左手手腕处,那只黑色手环刚刚前被他摘了下来放在床头柜上。
荣嵊有些不放心,起身把手环拿来,重新带在了姜凉的右手手腕处,随之落下一吻。
人吃到了,手环也带好了。
他满足了。
半夜荣嵊就被姜凉闹醒了。
那人一边往自己怀里躲,一边闭着眼睛嚷着饿,这样的姜凉,荣嵊倒是头一次见。
浴盐读加t就像是讨不到羊奶的小羊羔,一边嚷着饿,一边撒着娇。
荣嵊试探性了叫了一声“姜姜”,可是并没有看到姜凉的眼睛睁开。看来是真的饿到了,下意识的动作。
姜凉在梦中梦到了自己的母亲和父亲。
他们两人手里拿着筷子,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坐在桌前,桌上放着一盘红烧牛肉。
那模样一如他儿时每天都能看到的样
子。
姜凉呆愣两秒,随后他听到姜母唤他:“姜姜饿了吗?妈妈今天给你做了红烧牛肉呢。”
他站在原地没有动,一旁的姜父皱着眉头,嘴里却没有指责,他说:“饿傻了?快过来吃?真的不饿?”
姜凉看着面前的人,眼泪止不住往下掉,他说,我饿,真的饿。
房间内的荣嵊看着睡梦中呢喃的姜凉,最后轻声叹气,拍着姜凉的后背道:“我去给你拿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