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骗我。”荣嵊拿起桌上的一支玫瑰,撵着花骨朵放在自己的鼻间,满是馥郁的芬芳。
他像是在与姜赌气一样,话里却又带着不在意道:“你要是喜欢女人,我就把这里所有的二十岁以上五十岁以下的女佣全部辞退。换一群五十岁的阿姨们过来。”
“我想到时候你就不会是直的了。”
“这个建议倒是不错,你可以试试。”姜凉抬手拿起一旁的丝带在手中玫瑰花的花枝上打了结,一层一层圈绕着,蔓延往下包裹住整束玫瑰花的花枝。
“说到底这里是你的,和我没有关系。”
姜凉说完这话侧身把整束花放在藤桌上,那束花做出来倒像是一束婚礼上的捧花。
拿出来和荣嵊捏在手里的那只形影单只的比起来,多少有些格格不入。
就像是现在住在这里的姜凉一样。这里是荣家不是他的家。
荣嵊与他的父母住在这里,这里金碧辉煌、宽阔舒服;而他的家只有他一个人。
荣嵊的脸色在姜凉说出这话后说不出来有多好。
他本以为姜凉在听到他说要辞退那些人时会向他低头,会解释那句话只是一句玩笑。会问他能不能不要解雇那些人。
可现在这人明显不会低头,就像是抬着头把自己的脖颈亮出来,还挑衅着问他“这头你砍不砍”。
这种无从下手的情况让他有些措手不及甚至是想不明白。
“你就不担心他们吗?”
“担心什么?我自己都被困在这里,哪有那么多的圣母心心疼别人。”
姜凉绷着一张脸,丝毫没有什么多余的感情渗出他的那副冷静的皮囊。
自己都活不下去,还非要广施恩泽去照顾别人,他实在没那么多心思能分出来。
荣嵊见硬措施没办法,只能动软措施。
他语气里带着殷勤和讨好,颇有些激动问道:“卧室里的柑橘味香薰喜欢吗?我特意去问了吴羽的。”
其实他不仅问了姜凉喜欢的香薰,还问了姜凉喜欢吃什么,有没有什么过敏的,有没有什么讨厌的。
其实说起来他也有些不相信,自己和姜凉在一起这么久,对姜凉的认知度却是百分之零。
而关于眼前人的过往与爱好,第三人知道的明显都要比他多。
坐在藤椅上的姜凉又抱起另一束满天星,轻声一笑,语气却是越来越戳人道:“那香薰我一直在用,所以谈不上什么喜欢不喜欢的。”
他握着剪刀的动作一顿,又道:“要不换成橙子味的吧,我感觉你会喜欢。”
“我不喜欢橙子味!我都说了我能分清你和苏子儒了,你为什么非得一次又一次提他。”
荣嵊的语气有些急躁,他的怒气值不停上升,这段时间积压在心中的情绪不断涌出,最后像火山喷发一样出现。
“被你割断的红绳我还保管着,我为了你特意做了这间花房。我甚至是把你最喜欢的环境搬进了这里,你为什么不领情?为什么还要对我甩着脸色?我说了我爱你,我会对你好,你为什么不相信?”
只做了这些吗?原来只做了这些。
荣嵊做的这些和姜凉做的那些相比起来又算的了什么?
姜凉怀里抱着满天星,他没有回应荣嵊的那些问题,反而又问荣嵊道:“你知道满天星的花语吗?”
“白色的满天星,是纯洁浪漫;紫色是思念想念;粉色是永远的配角;红色是真爱。”
“你看,花的颜色不同都有不同的含义;那人呢?不同时期的人有不同的想法心境。现在的我,只想离你远一些,最好永远不想见。你现在想表达的感情,应该去找过去的那个我,而不是现在的我。”
姜凉又拿出一条蓝色的丝带慢条斯理缠绕好,他的心思仿佛全落在那捧花上,怒气冲冲的荣嵊站在他身侧仿佛只是一个无伤大雅的人。 荣嵊心中又恨又怨,但是又带着一些恐惧之下的疑问。那张薄唇张张合合,心中的心思最后汇总成了一句话道:“你…是不是已经不爱我了?”
“对啊。”姜凉轻声回答,他低下去看向手中花束的眼神平淡,无光无神。
从他当初点燃那支玫瑰、握着刀捅向自己的胸腔时,他就告诉自己要放下了,不应该再爱着荣嵊了。
再爱下去会改变什么呢?
什么也不会改变。
那些感情那些爱终究是自己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白日做梦罢了。
“不爱了?你骗我!你明明那么爱我,红绳里的
头发,你自己割断的,那是你宁愿折寿也舍不得我万劫不复!你每次看我的眼神那么深情,你走楼梯都是永远给我打照明灯。”
“你明明那么爱我,凭什么你说不爱就不爱?”
荣嵊站在姜凉身前大声嘶吼着,无处宣泄的怒气让他抬手拔断跟前的鲜花,将桌上的鲜花夺过来砸到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