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嵊脸色有些惨淡。
他安安静静躺在医院病房的床上,刚刚才被医院的医生洗完胃,整个人还因为药效沉睡着。
周姨和从公司匆忙赶过来的程也肆守在身侧,而负责追姜凉的保镖过了一会也是无功而返。
这次贺子宁的动作太明显了,压根就没有任何掩饰。
从车牌到选择的路线都是格外明目张胆。
追堵的保镖在发现姜凉被贺子宁带走后,突然想起荣嵊从来不让他们碰贺子宁的吩咐,几个人也只能掉头去医院。
“姜先生呢?”周姨侧头询问着刚刚回来的人,神情里有些疲惫。
她以为姜先生这几天的乖顺是真的打算和荣嵊好好待在一起了,但谁都没有料到今天发生的一切。
“被贺子宁贺先生带走了,我们想到荣先生一直不让我们碰贺子宁于是只能中途回来,等先生醒了再吩咐怎么做。”
保镖的话里带着恭敬,周姨是家里的老人,如今荣铭舟和梵佩没有回来,荣嵊没有清醒,只剩周姨与程也肆安排。
“贺子宁?”程也肆侧头,语气平淡却眉头紧皱起来。
之前荣嵊一直让他注意贺子宁的动向,可安排去的人也一直没有察觉异常,如今怎么会在他们的眼皮子底下带姜凉走呢。
“你们没有去追人,荣总醒来一定会生气。”
“可荣嵊很早之前吩咐过,遇到贺子宁的事情都要退一步。”
“因为那会荣总不喜欢姜先生。”
程也肆尽量压着自己的嗓音,带着一些指责道:“如今他这么珍重姜先生,你们却放任这人跟着贺子宁跑了!”
程也肆几年前虽然不像霍季那样近距离跟着荣嵊办事,却人很聪明。
上位成为荣嵊这一个月的时间里面,他早就把这些条条框框全部摩挲出来了。
荣嵊之前不动贺子宁的的确确是因为苏子儒,可这并不确定荣嵊不会因为姜凉而动贺子宁。
现在的荣总对姜凉是有一种偏执的爱/欲。他要看到这个人,还要这个人对他笑、对他闹。
偏偏又在这个档口出了这件事。
“你们还不快去组织人接着找姜先生。”一侧的周姨也出了声
,她的神情有些严肃甚至是紧张。
其他人可能不知道,可她却知道的清清楚楚。
周姨一直贴近着荣嵊与姜凉私底下的生活。
姜凉要是在,他想让荣嵊笑就能笑,想让荣嵊哭便哭。
要是不在…荣嵊估计会把整间别墅都烧了还不得不足为过。
床上的荣嵊终于在几个人的小声争论里睁开了眼睛,他忍着身体上的不适与恶心开口询问姜凉的去向。
尽管荣嵊知道姜凉极大可能真的逃跑了,可他也的的确确希望听到的回答是—姜凉在。
“姜先生被贺子宁带走了。”
程也肆站在一侧一边扶着荣嵊起床,一边轻声说着,试图安抚荣嵊即将暴走的情绪。
周姨本来打算劝荣嵊不要急火攻心、着急离开,可想到姜凉对荣嵊可能存在的重要性,最后选择了缄口不言。
“贺子宁?”荣嵊的声音骤然变大,他按着床边快速起身,“我不是让你盯着他的吗?他怎么会把姜凉带走?”
荣嵊双手提着程也肆的西装衬衫领口处,双眼圆瞠,胃部涌起的恶心感被他强行压下。
心头的杂乱占据主导。
姜凉走了。
真的走了。
粗重的呼吸声散落在安静的病房里,程也肆低着头不敢直视荣嵊的眼神。
这件事是他监察不利,可是他安插的人也的的确确没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我的人的确没发现贺子宁和其他人交涉过,他只偶尔和公司里的几个艺人接触。”
“我记得…上次和姜凉一起拍戏的周粥就是贺子宁名下的吧。”
“吴羽可能传达了姜凉的意思,然后通过周粥联系了贺子宁。”
荣嵊听着他的解释,终于抬手松开了程也肆的领口。
难怪姜凉这段时间对自己格外乖顺听话,无论是多么过分的要求他都会答应,哪怕晚上睡觉时让他缩在自己的怀里那人也是眉眼低垂,一副任由他搓捻的样子。
万事都有原因啊。
原来从那个时间开始,姜凉就已经在一步又一步策划着自己的离开。
可笑的是,他
还准备今天向姜凉求婚。计划着怎么与这个人长长久久、白首不相离。
连戒指他都订制好了、场景也一早就布置。 “戒指呢?”荣嵊向后退了一步坐在病床上,他低着头有些无力问道。
程也肆闻声连忙从随身的手提包里拿了出来。
酒红色的丝绒方盒打开,里面镶嵌着一枚棱角分明的铂金戒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