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除了每次用子儒来拿捏我,你还能用什么方法让我退你一步?”
荣嵊的话里带着审视。
他与贺子宁的能力向来是不分上下,可若是比起家底,贺子宁还是略微逊色。
两个人如果斗起来,那么这个天平明显就是倾斜的。
贺子宁听着荣嵊的话,轻笑着应对。
“我知道用子儒的死来拿捏你,显得我很卑鄙,可是你不觉得…你这样做对不起他吗?他好歹为了你付出生命啊。”
贺子宁的手搭在荣嵊的手腕处,随后推开了荣嵊握着他衣领的手。
他轻掸着被折起的西装领,又整理好自己有些褶皱的衬衫领口。
举止行为之间眼神轻淡,就像是任何东西他都不会放在眼里一样。
苏子儒为了荣嵊付出生命,这个人为什么偏偏不能为苏子儒守一辈子呢?为什么非得去讨好那个子儒的替代品。
子儒那么好的一个孩子,就这么折在荣嵊这个人的身上。
恨是肯定的,巴不得荣嵊没有喜欢、没有爱的人也是肯定的。
整个办公室因为这一席话寂静无声。所有人都望着飓风中心的两个人。
荣嵊知道贺子宁一定会提起苏子儒的死,可他却没想到这个人已经不择手段或者是口不择言到这个地步。
所以,那些他一早就想告诉姜凉的话,倒是全部先告诉了眼前阻碍他找人的贺子宁。
“我的十八岁是子儒,我的二十九岁是姜凉。他们两个人存在于我漫长人生的三十年里。子儒已经从我的人生中落幕,而姜凉才刚刚开始。”
“我不会忘记他,也不会收回曾经对他的那些情谊,可是现在对我来讲,姜凉位居第一。”
荣嵊的话里带着诚恳,也带着他这段时间独自一人相处时的沉思。
在姜凉离开他先去西藏又去了苏州的时候,荣嵊并不是只把自己锁在书房里看文件、看姜凉留下来的油画。
他还在思考着三十年人生来来往往的人以及对每个人所附带的感情。
在那之前,苏子儒、姜凉、荣嵊。
他们三个人的关系就像是一团乱麻团在一起,常常是整理不清楚的。那几天他坐在书桌
前,把他们三个人的关系抽丝剥茧,最后在同一条线上找到了三人。
那条感情线上起初牵扯着的是苏子儒而后是荣嵊,线的尽头是姜凉。苏子儒已经彻底消逝,而姜凉出现把荣嵊从名为苏子儒的圈里拉了出来,从而向前迈步。
“你要是遇见那样的一个人,又怎么会在原地停留这么久。”
荣嵊感慨着突然想起过去的姜凉来。
可爱、乖巧、温柔、大方用来形容这样的一个姜凉,再合适不过,甚至是不能满足。
贺子宁依旧是那副姿态与荣嵊相望,他是自愿画地为牢、把自己困在苏子儒的领地里的。
他不需要别人来拉他一把。这辈子,他只想要遇到苏子儒,也只想要和苏子儒携手到老。
要是和他白首到老的人不是那个人,贺子宁甘愿就这样踽踽独行于人世间。
“如果姜凉对你真的那么重要,我偏偏不会让你找到。”
贺子宁重新坐回沙发,勾腰抬手拿过另一只酒杯,里面还有他之前倒进去的4盎司红酒。
索性仰头一口气喝完。
贺子宁的眼角微微上挑,扫了一眼荣嵊已经握起又青筋毕现的拳头,忍不住挑衅着道。
“姜凉这辈子都不想再见你,所以,我带走他,处于私心也处于帮助他人的善心。”
“你他妈装什么?”荣嵊大声吼道,他空着的手握住桌后的座椅直接砸向一侧的书柜,不少酒杯被打落摔碎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音。
“不告诉我没关系,我自己去找。”
他仇视着看了贺子宁一眼,随后带着随行的程也肆离开。
贺子宁依旧坐在沙发上浅尝着那杯红酒,但是已经没了评鉴、享受的心情。
姜凉的地位已经占据了荣嵊的心头,所以对他不会再因为苏子儒而手软了。
负心汉。
贺子宁轻哼一声,为苏子儒打抱不平。
他最后拿出手机打出了一通电话。
“霍季,把所有痕迹都擦去,荣嵊发疯似的,刚刚还把我办公室砸了。”
“那么严重?”
电话那头的霍季看了一眼正在一侧收拾房间的姜
凉,随后走出了客厅去了阳台,又格外注意把通往阳台和客厅的门关着。 “那要不要立刻把姜凉转移出去?”他有些谨慎问着。
电话那头的贺子宁回答的干脆:“不用,现在转移,指不定荣嵊正盯着我们呢,过一周你再转移姜凉去云南。”
“不是去国外吗?”
“先去云南躲一躲。要是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