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凉依旧穿着那件卫衣,风衣从进门的时候便被荣嵊贴心着帮忙脱下挂在了门后的衣架上。
此时他手里握着荣嵊刚刚递过来的热咖啡。
有些苦,还很浓重,他不喜欢,但荣嵊这里只有这些。
面前的桌子上放着一份演艺解约合同,那是他们一个月前签约下来的,那时还是由吴羽和程也肆进行的对接。
往后翻了几页能清晰的看到,乙方签字的那一栏空白一片,一个月前用钢笔签下的名字就那么不翼而飞。
办公室里一片安静,荣嵊正为自己刚刚的怒吼而懊悔,在他们的不远处是荣嵊刚刚扔出去的玻璃杯。
似乎是在代表着刚刚两个人发生了争吵,可他们两个人并没有吵架,只是…询问了一些事情而已。
十五分钟前…
“荣嵊,这是我的合同吧。”
姜凉抬眼扫视了一眼,接着问道:“为什么上面,我签字那块没有字?”
其实他刚刚进来并没有注意到桌上的这份合同,连荣嵊都没注意。
它被人用杂志书压在低下放在桌上,说是刻意还不如说是意外。
荣嵊帮他脱了外套便安排姜凉随便翻翻桌上的杂志,谁知道还能翻到自己的合同呢?而且还没有他的签名。
一份没有当事人签字的解约合同,压根不会产生任何的法律效益、也不算是解约合同的成立。
那么就证明他与荣氏的演艺合同依旧存在,
“荣嵊,我的签名呢?”他捏着合同,指尖落在空白的地方又问。
姜凉看着已经砸了一个杯子并且选择了不出声的荣嵊一眼,他言辞寡淡,表情已经没不能形容了。
似乎是在苦笑又似乎在生气或者是无奈。
怎么形容这时的心情呢?
不敢生气,不敢吵闹。
合约没有解除,姜凉是生气的,可是生气又能决定什么。荣嵊只会觉得自己想摆脱他,等到这人心中的那些不安被他激发出来,遭殃的还是自己。
昨晚的那些暴行的疼与痛还落在姜凉的心头,叫他不敢忘。
还不如不出声不回应,就这样闭着嘴巴闭着眼睛,默不出声也许还能在荣嵊
这里过得好一些。
荣嵊没有回复姜凉的问题,他只是侧身拿起办公桌上的电话给外头正压制员工好奇心的程也肆打电话。
到底是谁工作失误把这份合同放在了他的桌子上。
荣嵊挂了电话后看着依旧坐在沙发上没有任何表现的姜凉,他的眼神在落到姜凉左手无名指上的戒指时。刚刚被发现的焦虑与暴躁逐渐平息。
眼前的人还带着他送的戒指,还坐在他眼前,这一切都是真实可靠的,不需要一惊一乍。
他站在那里突然想起来自己这段时间的患得患失有些感慨。
本来手中失去的东西了,他便会不渴求这些东西;就像之前他向姜凉说的,二十九岁的荣嵊已经不渴望得到爱情。
只是等到他真的拥有爱情的时候,它的存在便会从不被需要转化为必需品,甚至是放不下放不开。
姜凉等不到荣嵊的回答。索性也不等了。
他举起杯子喝了一口热咖啡便见程也肆敲门走了进来,中途间都不敢打量他一眼。
都怪荣嵊那莫名其妙的占有欲作祟,让他突然更加显眼又“重要”。
“荣总”程也肆恭敬着叫了一声,随后站在办公桌前,而荣嵊已经从书桌旁回到了那个老板椅上。
落地窗旁的地毯上还躺着一只玻璃水杯。
在场的几个人都没有去捡那只被荣嵊丢出的杯子。
姜凉是不想,而荣嵊是拉不下脸面,程也肆是不敢。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荣嵊刚刚砸东西是因为什么事情,毕竟他进来的时候两个人看起来并没有争吵之类的。
姜凉翻着杂志无聊,眼神只能往荣嵊和程也肆身上落去。
程也肆身上的西装熨着平整,整个人看起来也是干练妥当。
这是姜凉从程也肆到荣嵊身边工作后,头一次对这人的细细打量。
只是长的再怎么稳重,再怎么干练在荣嵊面前也是逊色不少。
皮相好、气质好似乎是荣嵊与生俱来便拥有的。
是他得天独厚的好条件。
无论是身家、家庭、样貌、成就、气质,荣嵊都拥有着最佳。
他是生来
便出生在罗马的人,只要他迈出一步,人生就会格外瞩目又成功。
不像他这样。
像他怎样呢?
爱而不得,求而不得。 爱的人一直往前走,等他要走了才迟迟回头;求的父母康健也没有实现,甚至是被剥夺家庭完整性。
户口本上一页接着一页被落上注销两个红色的大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