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些较长的距离,贺子宁自己开着车来,也没有走多远的路。他在荣家佣人的引导下在荣宅的一侧停车。 “那是…”贺子宁前进的脚步一顿,引导的佣人听着贺子宁的话往他疑惑的地方望去。
四四方方的院子里莫名其妙多出一块与别墅相连接的玻璃花房的确有些违和感。只是花房里的花因为照顾的人的用心,盛开的灿烂又盛大、玻璃也阻挡不了它们的娇艳欲滴。
“那是荣小先生给姜先生种的玫瑰。”佣人轻快着答道。他们不知道荣小先生和那位姜先生发生了什么,只知道荣小先生对姜先生恩爱的要命。
指东就不会往西走,说一就是一。
想起来这个玻璃花房,又想到别墅后面的那条玻璃走廊,荣宅里的佣人都羡慕的很。
荣铭舟是先生,荣嵊自然也就是荣小先生了。
玫瑰盛开在玻璃房中,盛开在冬天的最后一场雪中,盛开在贺子宁的眼前。
他总是对号入座得很快。鼠灰色西装包裹着他有力的身材,又毫不掩饰着三十多岁人身上的沉稳。他嗤笑一声:“你们荣小先生可真是深情,这是他第二个喜欢的人吧。”
这句话哪里是对荣嵊的称赞,分明是嘲讽,连本来引导他的佣人也听出了话里的那些刺头,忍不住冲贺子宁默默翻了一个白眼,神色也严肃了一些。
哪里是喜欢的人,明明是第一个爱的人。喜欢是年少谈及的。爱是成年人谈及的。
爱比喜欢要深彻,贺子宁不就是在说荣嵊没有那么爱姜凉吗?
“你在胡说什么东西?”
别墅的房门被打开,荣嵊连外套都没有搭一件靠在门口,白衬衫的袖口被他解开折叠到臂弯处露出精壮的小臂,那丹凤眼狠狠盯着站在那里胡说八道的贺子宁,恨不得把那人按在地上打一顿。
三十五岁的人的优点就是无论什么时候都是云淡风轻却又掀起惊涛骇浪。与荣嵊比起来倒是沉着冷静不少。
“怎么是胡说。”贺子宁从口袋里
取出一张相片,整张照片看起来很新被人保护的很好。
“你看这照片被你保护的这么好,难道不代表你珍视这个人吗?可现在睡在你身侧的那个人又是谁呢?”
贺子宁拿着照片走近荣嵊,眼神却痴痴盯着照片中那个放肆大笑的高中生。
泛黄的头发、开朗的笑、露出的虎牙、平整的校服。
照片中的两个人,一个是苏子儒,一个是荣嵊。
那会也才十七八,荣嵊脸色有点冷,可压根没有阻碍旁边少年的放肆大笑。
那张照片最后被贺子宁反手放在荣嵊的眼前,两个人就这么对峙在别墅门口,一个不出来,一个不进去。
“霍季给你的?”荣嵊没有伸手去接照片,他只盯着照片中的少年随后把眼神落在贺子宁的身上。
这照片他本来放在办公室的桌面上,有一次被姜凉看到后,他怕被其他人发现姜凉与苏子儒长的不像,只吩咐让霍季把照片收了下去。
后来他想看时便让霍季从抽屉里取出来看看,随着姜凉慢慢占据他的心头,这张照片也自然被他遗忘在抽屉里。
没想到今天还能看到贺子宁拿着。
甚至是拿着来找他。
贺子宁把照片重新收了回来,像个珍宝一样又重新揣进了西装内的位于胸口处的口袋夹层中。
“我会把你从这张照片上剪下来,这张照片以后都是属于我的。”贺子宁说道。
“好。给你。”另一个人答应的也快。
荣嵊抱臂,迎上吹来的冷风,身上却突然被人披上一件西装外套。他下意识往后看,发现姜凉正站在身后。
“照片剪了太可惜,留着吧。”
他眼神看向贺子宁最后停在放着照片的胸口处。
“第一个喜欢的人,怎么能这么轻易放下呢?”
姜凉向前迈了一步,站在荣嵊的身侧,话里有些沙哑。像是在盘算着什么,他又向前迈了一步,却被没有安全感的荣嵊迅速捕捉。
也是这时,荣嵊才发现,姜凉脚上穿着的不是那双毛茸茸拖鞋,而是出门时的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