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康一看到梁阑玉, 身上的寒毛都竖起来了。虽然梁阑玉是个比他瘦弱的女子,可每次见到梁阑玉他都要吃大亏,以致他心里都留下了阴影, 做噩梦梦到梁阑玉也不是一两回了。
身旁的族人在边上悄悄顶了顶他,小声提醒“一郎,行礼。”他们是来好好商量的,可不是来结仇的。
张康这才回过神, 不情不愿地跪下“草民张康,参见梁都督。”
张氏的两名族人也跟着行礼。
梁阑玉坐在上首,淡声道“张一郎, 你是来交出罪魁祸首的吗人在哪里”
张康连忙道“都督, 都是误会你说的破坏水车,烧毁房屋的事,我们压根就不知情啊这跟我们张家的人一点关系都没有”
“没关系”梁阑玉冷笑一声, 眼神变得犀利,“胡说八道我让你们上交军田后,你们就始终心怀怨怼你们交的亩数不足, 我还没找你们算账, 你们竟敢先来给我添麻烦了”
张康急了“我们没有又不是只有我们一家交田了, 都督凭什么说是我们干的”
张氏的族人也跟着点头他们到现在甚至连出事的地方在哪儿都不知道。
梁阑玉用力一拍几案,大声呵斥道“凭什么凭我抓到的贼人已经招了, 说就是姓张的对本督怀恨在心,才雇他们干的那贼人还平白无故冤枉你们不成”
张康目瞪口呆。什么
他脑子都蒙了, 第一反应,难道真是哪个族人心怀不忿,悄悄瞒着大家干了这些事儿但到底是谁呢怎么也没人说一声
边上那年轻子弟忍不住了,开口道“都督明鉴, 我们家主真不知情,昨夜还召集族人询问,我们全族上下没有一个人知晓此事啊都督不能只听信贼人的一面之词,他或许是故意栽赃陷害呢”
这番话倒是给张康提了个醒,张康整个人猛然一哆嗦,醒悟了
对啊,是崔氏这件事一定是崔氏干的崔氏被梁阑玉拐走了佃户,怨愤难平,有十足的理由去破坏水车。但破坏以后,又怕梁阑玉找他们算账,就来一招祸水东引,把黑锅扣到张家的头上来
张康越想越明白,也越想越生气,大声道“都督,此事绝非我们所为你要找,就去找崔家问个明白吧”
跪在张康身后的壮汉忍不住用胳膊碰了碰张康,让他不要乱说话。
“哦”梁阑玉挑眉“你觉得这事儿是崔氏干的所以你觉得是崔氏嫁祸于你们咯”
张康觉得就是这么回事。当初那崔氏来找他们联手的时候就没安好心,崔家自己斗不过梁阑玉,想把他们推到前面当靶子,欺负谁傻呢如今崔家连栽赃陷害的手段都用上了,估计是想硬拖他们下水
张康本想一鼓作气把崔家的作为全供出来,可又想起临出门前,张召对他千叮万嘱,让他在外面千万不要乱说话,更不要提及崔氏前几天来过的事。他最终还是忍住了。
他撇开头道“我不知道谁干的,反正不是我们干的。请都督把我们的族人放了吧。”
梁阑玉被他愚蠢的表现给逗笑了就张康这蠢货,张召若真把家业交到他手中,迟早要败完当然,可能等不到交到他手中时,就已败了。
“你说放就放你是都督我是都督”梁阑玉懒得再跟这个蠢货废话,冷冷道“张一郎,回去把我这句话转告你阿爹想救族人,就交出罪魁祸首来换不要为那些找死的人陪葬,不值当。明白么”
“你”张康不明白梁阑玉为什么就咬死他们张家不放了。他还欲继续争辩,梁阑玉却已经站了起来。
“送客”梁阑玉毫不犹豫地转身走了。
“哎,梁都督,等等”张康起身欲追,数名甲士上前把他的路给挡死了。
“张郎君,请吧。”甲士做了个向外的手势。假如张康敢反抗,他们就要把他扛出去了。
张康气急败坏,却又毫无办法,最终只得灰溜溜地走了。
回到庄上后,族人们便将今日发生的事情详细地汇报给了张召。
由于张康还带了两个人进府,在张康与梁阑玉交谈的过程中那两人一直听着,几乎把整段对话都完整地记下,复述给了张召。
张召听完,震惊得久久无法言语。
过了一会儿,张召就让无关紧要的人都退下,只留下几个亲近的族人一起商议对策。
“阿爹,依我看,此事定是那崔氏故意陷害我们”张康抢先义愤填膺地说。
郁州这些豪族表面上关系还算融洽,其实背地里明争暗斗并不少。从前先帝在世时,崔氏对张氏别提多殷勤了。但先帝一死,崔氏立马就变脸了。这些年崔、梁一起欺负张,已经让张家吃过不少亏了。
因此张康虽然也恨梁阑玉,但更讨厌崔家。当崔家派人来找他们的时候,他第一反应便是崔氏没安好心。今日的事过后,他就更这么想了。
张召听完儿子的话,目光复杂地看着他,叹了口气。
张康怀疑的这种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