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阿玠。”
“喊完整的。”
“顾玠。”
“嗯。”
房间内,有压抑的声音不断响起。
按照家里翻修的进度,顾玠要在庄子上再住半个月。尹心文打算将顾玠后院左边那一片也圈到顾玠的院子里,这样以后他跟徐连的活动范围更大一些。
她还专门给徐连修了一个练武场,将来徐连可以在那里练剑。
现在徐家差不多就定居在福安城了,不过像徐连这个年纪的将士不同,他们还要承担起新一代的责任,三不五时就要再去边关一趟。
顾朴生说,最迟夏天,最快下个月,可能徐连就要出发了。
他们都对这分别早有准备,在一起的时候,也都默契地没有提起来。
此前徐连的几次离开,顾玠对对方还仅仅是相交的好友,不比现在。有时看着徐连,心里亦很是不舍,又担心边关危险,徐连会受伤。
“确定是什么时候走了吗”
“还没有,要等皇上下旨。等太子册封典礼过后,应该就要动身了。”
皇上已经颁发圣旨,册立程术为太子,并迁居太子宫。
册封典礼也就是这两天的事了,也就是说过一两天,徐连就要走了。
两人的情绪莫名低落起来,徐连不想让顾玠不开心,主动过来抱了抱人。
“你放心,入秋之前,我肯定会回来的,我们还要成亲呢。”
“你答应我,要注意安全,要记得我在为你担心。”
对于徐连来说,这是他的使命和责任,顾玠说不出让他万事以自己为重的话。
他只是让徐连意识到,有人会为他担心。这样的话,就算是在战场上,徐连也会多为自己考虑一些。
他不再是从前孑然一身,无牵无挂了。
“我记住了。”
即使不舍,徐连启程的日子也很快就来临了。
出发的前一天,太子册封典礼刚刚办完。百官在宫中道过贺后,就陆续回家了。
与此同时,顾玠拜托顾朴生调查的事情也终于有了结果。
原来官洄就是之前凌珩从山中救回来的那个人,那个时候,对方的字还不是禹平,而是字子歇。
官洄在广阳王府住了一段时间,身体好了后,不知怎么结交上了八皇子。后来官洄从广阳王府搬了出去,不过他并没有住在八皇子的府上,而是住在了葛家。
再接着,八皇子被下旨闭门反省,官洄跟六皇子交好。
顾玠直觉这其中有什么问题,徐连离开不久后,刚好有朋友邀约,他便参加了。
席间顾玠有意将官洄的身份透露了出来,谁想同他交好的那些人竟然丝毫意外都没有。
“元琼不经常出门,自然不知道这其中的缘故,也怪我们当日太过狭隘。”
他们不但知道禹平就是子歇,甚至言辞之中还对对方多有维护。
顾玠渐渐止了声,没有再去跟他们谈论官洄。
今天这场邀约是他们同为朋友,为程术庆贺所办。
程术已经是太子,没有时间过来,就让伶俐走了个过场。大家并不介意,只是有些遗憾不能见到官洄。
众人谈论的声音由低到高,逐渐响彻非常。
顾玠抬头看着他们,只觉得眼前一阵眩晕,每个人脸上的笑容变得扭曲不已。不同的颜色,不同的线条,都糅杂到了一起,让他喘不过气来。
有什么事情在不知不觉中被改变了。
从这天开始,顾玠,还有顾家,都好像被命运彻底抛弃了。
脑袋疼痛非常,一桩桩的事情犹如走马灯闪过
“主人”
从马上跌下后,顾玠温热的血全部落在了徐连胸口,他不顾自己身上的伤,拥着人想要去看顾玠的情况。发现顾玠竟然昏迷了后,徐连慌忙地想要将他抱起来去找太医。
只是他胳膊在落地的时候刚好脱臼了,费了半天劲都没有办法把顾玠抱起来。他哭得眼泪根本就停不下来,顾玠的那口血早就吓得他慌了神。
“太医,太医在哪里二皇子昏倒了。”
徐连搂着顾玠的上半身,几乎是在撕心裂肺地喊着。
御马监还有顾清濯派来的人,包括他自己和顾祈,以及其他皇子公主也已经都跑了过来。
看见徐连胸口鲜艳的血时,顾清濯的大脑嗡地一声,身子险些没有站稳。
“快、快把二皇子抬去玉熙宫,让太医过来,整个太医院的人都过来”
“是,皇上。”
汪岑知道这件事耽误不得,领了命就急忙往太医院跑。保怀也是跌跌撞撞地跑了过来,看到他家殿下一副意识全无的样子,眼泪同样一个劲在掉。
一阵忙忙碌碌,顾玠和徐连两个人才算是重新回来了玉熙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