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男孩满身都是鲜血,停在了母亲的身边,笑得天真无害。
他张开了手,梗着脖子,奶声奶气地说“娘亲,抱抱。”
道至此处,独眼囚犯深深地叹了口气。
“那是他来人间后,说的第一句话。”
“他的母亲怎么做”楚尊急问,迫切地想要知道故事的后续。
“他的母亲拥抱了他。”
“妇人之仁。”
“然后,将匕首穿过了他的天灵盖。”
“”
楚尊眉头紧蹙,久久不说话。
虽只是偶然听到的一个故事,却能震撼到他的心肺。
他抿着唇看向深沉神秘的独眼囚犯。
总觉得,此人身上,有太多的秘密。
半晌,收拾好了心情,才再次问道“再后来呢”
“再后来啊,他拔出了脑袋上的匕首,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要伤害王后的时候,他把匕首插进了自己的身体。”
“他不止插了一次,就像是个疯子般,插的满身都是血色窟窿。”
“然后丢掉匕首离开了这个地方。”
“他杀了很多人,唯独没杀路卡兰帝国的子民,纵然那些子民咒骂他。”
楚尊打断了独眼囚犯的话,冷哼一声,唇角扯开了冰冷的弧度,“那是他该骂。”
“公子莫急,且听在下道来。”
“说吧。”
“听闻,焚世天罡魔体的心脏,能够提炼成焚罡丹,服此丹药之人,能瞬间提升十个大境地,还能拥有极致的三修天道,以及无穷的武法奥义。”
独眼囚犯喝了口藏在咯吱窝的浊酒,便接着说
“那一天,十万强者围攻他,生剖了他的焚罡丹,焚罡丹亦是三生灵石般,记载着他的一生。”
“原来,尚在母亲腹部的时候,就拥有了神体。”
“但是,路卡兰帝国的大地之下,将有吞天超魔兽觉醒。”
“觉醒前,他的魔气蔓延到了路卡兰帝国的每一个角落。”
“此魔兽一旦觉醒,一瞬之间,就能把路卡兰夷为平地,使生活在这土地之上的人,全都死亡”
“他便吞噬掉了所有的魔气,使吞天超魔兽尚未萌芽,就被扼杀。正因如此,与他双生的兄长,便夺掉了他的神体。”
“”
“不可能”
这句话,是楚凌说的。
他万分激动地站起来,却因身受重创,且因失去双臂,便狼狈落魄地跌倒在了地上。
“妖孽就是妖孽,是天生的妖孽,就该下油锅下地狱,就该去死”楚凌瞪目,“那位双生兄长的神体是与生俱来的,怎么可能是夺来的神体不可能”
“是啊,怎么可能呢。”
独眼囚犯低低地笑,几分疯癫,几分神秘莫测,像是个坑蒙拐骗的江湖道士,又好似不拘于小节的江湖侠客。
“上古时期,它叫做吞天超魔兽。”
“而在后来的时代里,它被称之为魔劫。”
那一刻,楚尊浑身僵住,脊椎骨内衍生出的寒气,弥漫到了四肢百骸,以及流动的鲜血里。
母亲雪挽歌怀有两个孩子的时候,神算师路过大楚,叹有魔劫之兆,大楚必亡。
那段时间,是大楚最灰暗的时日,魔气流动,人心惶惶。
每当夜幕降临的时候,地底深处会传来魔的哀嚎。
但在楚南音出世之后,这一切,都消失了。
因而,大楚把刚出生的楚南音奉为神明般的存在。
她是大楚的光。
楚尊不愿相信,楚南音的仙体,是从楚明月身上夺过来的。
更不愿相信。
楚明月才是救了大楚的那个人。
“不可能,不可能”楚尊歇斯底里地哀嚎。
独眼囚犯耸了耸肩,并不在乎楚尊的排斥,只在外面守卫过来巡视的时候,将浊酒藏回了胳肢窝。
等守卫走后,他将酒拿出来递给楚尊,“大兄弟,来喝一杯吗”
何以解忧,唯有浊酒。
楚尊一心扑在这个故事上,并未察觉到独眼囚犯的浊酒从何处而来。
当他被独眼囚犯喂着喝完了一杯酒,再继续往下喝第二杯的时候。
见那独眼囚犯从胳肢窝里掏出了浊酒,当即倒在地上干呕。
“你大楚的公子,酒量当真不行。”独眼囚犯摇了摇头,颇为鄙夷地道。
这会儿,守卫来道“楚尊,出来一趟,青莲女尊楚南音要见你。”
楚尊思绪乱如麻,此前还惆怅与不能与妹妹相见的他,如今却不知该以什么样的心情去面对楚南音。
“我不见,让她回去吧,日后再也不要来了。”楚尊冷漠地道。
楚南音带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