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是说了片刻的话, 泰平帝已经面露疲惫之色了,内侍汪总管还端着玉碗盛的药汤进来,应该是要服侍皇帝喝药了。
为了扮演好乖女儿的马甲, 萧函又陪着泰平帝喝完药, 才离开御书房。
本来是想回公主府,结果被汪总管拦下了, 赔着笑脸道“公主,陛下盼着您在宫里多住几日呢。您在的话,陛下的心情都会好上些许。”
萧函也没有拒绝, 本来原身就是皇宫和公主府两头住的。
原身所居的是母后在世时的宸华宫,
说起沈皇后与泰平帝也是一段帝后恩爱故事, 世人皆知沈皇后独宠后宫多年,其实除了原主这个嫡长女,另外还陆续怀过两次身孕,不过都是以流产夭折告终, 也因此大大折损了沈皇后的身子。
此后沈皇后贤良淑德,劝泰平帝临幸后宫,不过泰平帝可能命中子嗣单薄, 多番努力之下, 也才得了一个大皇子司琛玉。
大皇子司琛玉是宫人所出的, 而且出生时生母难产早逝,还被泰平帝抱到沈皇后宫中抚养了几年。
印象中原身同这个弟弟也颇为亲近,毕竟父皇母后都常常教她, 要照顾疼爱幼弟。
可惜世事难测,人心易变啊。
被她派去的宫女回禀道“彭城王侧妃常常会带些点心和玩意来看望大皇子,有时还会屏退左右宫人说一些私密话。”
萧函若有所思,指尖微敲了敲桌面, “本宫要知道他们都说了些什么。”
侍女低头应诺,这要求不难达到,毕竟后宫无主,不是一些低等妃嫔,嫡长公主无疑就是地位最高之人,想要做什么还是很容易的。
而另一边的公主府,江姒雪哪怕失了公主平日的亲近,没有被一同带入宫,她也没有在意,心中更多的是担忧容家人的情况。在陛下旨意下来后,容府上下数十口人都被禁卫军押入大牢,至今还不知如何了。
得知公主会在宫中住上一段时日,便是想找公主求情也无法了,江姒雪鼓起勇气私下出了公主府,去往诏狱。
诏狱虽严,但因为江姒雪是当今唯一嫡公主身边的人,还是得以宽限进去见上一面。
昔日清俊不凡的少年郎君遭逢大变跌落尘埃,在这牢狱之中难免受到折辱,一身原本清贵的衣袍也染了灰尘污浊,也想不到会在这地方见到故人。
“姒雪。”
江姒雪见了他这样子,脸上闪过不忍与心痛,又有些难以启齿道,“我已经求了公主,但是公主不愿意为容家求情。”
容清衡眸色一沉,抿了抿唇道“你不用去求公主,免得连累了你。”
姒雪平日伺候在骄纵任性的嫡公主身边已是不易了,他又如何能再奢求对方再做什么。而且容家虽然遭逢这番大难,但终究还是能够保全的。只要他人还在,日后就必定能恢复容氏荣光的。
住在宫中的这几日,萧函几乎每天都会去给泰平帝请安,尽力扮演好原身这个角色,同时也见到了大皇子司琛玉。
“皇姐。”穿着一身明黄色衣袍,八岁的小小少年,尚还不能掩藏些许生疏,还有眼中的一丝异样。
“你也许久未见琛儿了吧。”泰平帝并未发觉问题,而是笑呵呵地道。
他早已起了心思,主少国疑已是不可避免,但又不愿意滋养出权臣野心,也担心被旁支宗室夺了皇位。所以最为合适的人选,就是女儿襄玉公主。
泰平帝有心让长女辅佐保护幼弟,自然希望他们姐弟和睦情深的。
萧函仔细打量着这位大皇子司琛玉,皇宫里头还真养不出什么傻白甜来,也许原身以后也不是,只是棋差一招输给了至亲与爱慕之人罢了。
后者则有些紧张起来了,“皇姐为何这样看我”
萧函笑了笑,“只是瞧着琛儿有些胖了,还有这腰带的绣工实在粗糙了些。”
泰平帝听到这话,面色也严肃了起来,皇宫之中,竟然有人胆敢对唯一的皇子疏忽。另外又欣慰于襄玉温柔体贴,关心幼弟。
司琛玉顿时紧张起来,见父皇都要责罚拷问宫人,他连忙结结巴巴回应道“是、是姨母亲自缝制的。”
泰平帝皱了皱眉,经旁边的汪总管小声提醒是彭城王的吕侧妃,这才想起来,不知何时大皇子听闻他生母娘家还有一个妹妹,说想要见见,泰平帝当时没在意,便应允了。
现在看,似乎亲近了些,而且还涉及彭城王,“你毕竟是皇子,穿着不比常人,平日里还是要注意些。”
毕竟是自己唯一的儿子,泰平帝也就随便说了一下便过去了。
萧函笑笑,并没有多说什么。
大皇子司琛玉之所以紧张,自然不是因为和姨母亲近的关系,而是因为姨母来见他后,告诉了他许多不能对外说的重要秘密。想到那些事情,司琛玉默默低下头,掩下眸中的一丝怨恨。
萧函本来是要去探望外祖父靖国公的,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