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鲜活的是棵翠绿的茶树。
仔细算算,她在12岁时跟着自己父母离开浮城。一年后再回来是参加奶奶的葬礼,后来就再没回来过。
按母亲刚才说,叔叔一家在奶奶走后不到半年就搬去加拿大。
而且看样子,那个哥哥这些年显然也不住这。
想来,这套房子至少荒废五年。
许瓷拖着两个行李箱进到屋里,有些庆幸里面的整洁和院里的萧索截然不同。
叔叔一家走前还是有用心维护,家具都用白布罩好,基本家具设施也还能用。门窗紧闭,缝隙处有洒过石灰的痕迹,多年不生虫蚁。
夏天的天色暗得慢,这会儿六点一刻还亮着。
许瓷把自己的行李简单安置好后,重新开通水电燃气。又去找社区居委会的志愿者帮忙,请来修葺杂草的工人在院子里动土。
社区负责人是个阿姨,对这家有点印象。
登记完信息,阿姨给她留了自己的联系方式,唠家常般问道:“刚回来就住下,你一个人怕不怕?”
上了年纪的人大都有些迷信。
总觉得房子空置这么久再住人,要在整理完后先空上几天。
“不怕的。”许瓷弯唇,说,“这是自己奶奶家,我以前在这住过十年。”
*
酒吧厅里还没到热闹的深夜。
但随着夜色降临,霓虹亮起,灯红酒绿处的音乐声自然也不会低。
走廊最深处的一间包厢里有叫声被喧闹掩盖,听辱骂声应当是在教训一位借钱不还的老赖。
打得旁若无人,像是丝毫不怕把人活活打死。
腌臜事儿隔着张帘子,丝毫影响不到屋里看球赛的另外几个男人。
酒桌上七零八落地倒着酒瓶子,对面的大屏幕上正放到切尔西队的关键射门,搁在桌边的手机震动起来。
几个靠着桌子的人都感受到了嗡嗡响,虽然醉醺醺却也不约而同地坐直。
最前面的人拿起遥控器暂停了球赛,帘子另一边的惨叫声也被喝止,只剩下凄哀的喘气声。
屋内没开灯,只有电视荧屏里发出的那点光。夜晚霓虹灯色深深浅浅,显得此处格外隐秘。
坐在最中间的那位年轻男人半隐在沉寂的暗处,斜倚着扶手,遮掩不住宽肩窄腰的修长身段,周身气质偏冷鸷。
他瞥了眼跳动的备注。
拿起手机放在耳边接通,并没先开口。
那边的一道公鸭嗓相比于他的淡定冷静,显得尤为聒噪:“老大!大事不妙,你家被偷了!”
男人依旧沉默,骨感指节轻敲了下桌面,在等对方后续。
不过没再听见咋咋唬唬的声音。
几秒杂音过后,一道清脆的女声通过话筒那远远地传过来———“喂,你是不是在同沈确打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