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好教授进门,教室里渐渐安静下来。
许瓷把她脸转回去,俏皮地“戚”了句:“别胡说八道,是我哥哥要来。”
但是她开心得有些早,这节课上到一半,自己因为全身发热起红疹太严重。被讲台上的教授注意到后,连忙让人将她送去医务室里。
医生是个中年女人,在对许瓷身上初步检查之后得出结论:“红疹是过敏症状,还有点低烧感冒。中午吃什么了?”
“牛腩粉和咖啡,我和她吃的都一样。”孙杳迷惑不解,“也没听她说对这俩过敏啊。”
沈确的电话打过来时,许瓷正躺在病床上吊盐水。她整个人进入了半昏睡的发烧状态,咽喉疼痛,浑身红痒,完全自顾不暇。
那手机震动了三次之后,旁边的孙杳才听见,看了眼备注帮忙接通:“你好,许瓷哥哥。我是她同学,许瓷过敏住院了。”
“过敏?她喝纯牛奶了?”电话那边的男人声色低淡。
孙杳听他这么了解的语气,猜测许瓷这个“哥哥”应该就是字面上意思的“哥哥”。
应了一声,告诉他医务室的位置。
已经到了吃晚饭的时间,医务室里的值班医生开好药后就去了药房。除了躺在床上的许瓷,和坐在床边陪护的孙杳以外也没其他人。
下了课,校园里有脚步走动的声音。
一道修长高大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门口,一下将逼仄的门框显得更狭窄了。
医务室里的灯光本就白亮刺目,孙杳抬起头看过去,眯了眯眼。
在视线还没清晰之前,隐约看见身前男人落拓的身型轮廓,凛冽气质与深沉暮色很接近。
给人一种他是幻想出来的错觉。
男人下颚线干净利落,弧度硬朗。饶是孙杳阅男无数,也不得不承认这人的皮骨相是自己印象里最为出色的。
明明看上去和自己差不多大,却并不像校园里的男生那样有着轻狂朝气。反之,那双没有温度的阴郁瞳仁,让人注视着就觉得威压心慌。
孙杳站起来,本能地将电话里那道沉哑的嗓音和眼前人联系起来:“许瓷的哥哥?”
沈确点头,漆黑的睫羽垂下,看向病床上蜷缩着一动不动的女孩:“她睡着了?”
“对。医生给她开了药,说吊完这瓶就能回去了。不过她还有点低烧。”孙杳被他带引得也不自觉降低音量,抱歉道,“原来她是纯牛奶过敏啊?我不知道,怪我把和她的咖啡搞错了。”
她喝冰美式有加奶的习惯。
而许瓷知道自己牛奶过敏,特地要了不加奶的。但当时是孙杳去点单付钱,就把两杯搞混了。
炽白光线下,男人面容被额前碎发的阴影半明半暗地遮着,低声开口:“嗯,多谢你。”
“既然你来了,那我就先走了。吊瓶快吊完之前去隔壁药房那喊下医生就行。”
孙杳本来就收到了岑邵林他们的消息,她还急着去吃晚饭。
医务室陷入安静,暮色下的橙黄路灯也亮起。
许瓷迷朦睁开眼,看见床边上有人守着,她卷着身上的外套试图盖住脸。下一秒外套被沈确拉了下去,淡声:“现在捂也晚了,已经看了十五分钟。”
“……”
她清楚自己过敏就会长红疹,脸上估计不能看。知道是他在这才遮的,没料到他会轻飘飘地说了这句话。
许瓷心里烦闷,不理他。
下一刻感觉到自己的手背上被握住。
她稍稍坐起来,看着沈确将吊针给拔了,熟练地给她用棉球擦拭针口。弄完后,粗砺的指腹摩挲着那处,直至那处有些泛青的肌肤变得温热。
“我问过你同学,你明天的课在下午。”沈确掀起眼皮,看着她问,“现在回家?”
许瓷飞快收回手,嘟囔了句“谁让你问了”。
她显然还在闹上次见面时的脾气,不高兴的习惯和小时候一样。脸色故意冷下来,唇珠会微微翘起,侧过脸决计不看人眼睛。
沈确眼里闪过一丝玩味,喉间含着点不易察觉的笑:“没谁让我问。是我话多,喜欢打听。”
他故意把那个伤人的词这样说出来,是在示弱服软。
许瓷听出来了,却还是不情不愿地回:“不想回。头痛,肚子饿,走不动。”
沈确觉得也有道理:“那你回宿舍吧,我去吃饭了。”
说着还起身往外迈出脚步,真要走的意思。
许瓷气恼,拍了下床沿:“沈确!”
他步伐还没迈出去,从善如流地倾身下来。微微偏额,目光狎昵:“为什么喊沈确?”
她看出他的逗弄表情,抿唇不作声。
沈确眼尾稍稍扬起,盯着她躲闪不及的眼睛,又问出一句:“怎么不喊哥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