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啊。”

许瓷说完这句又意识到再忙也忙不过他，索性念了个地址，在太平山顶。

她今天确实忙着弄摄影系的小组作业，一大早就背着相机出门拍外景，饭都没吃几口。

沈确的车从芬梨道开了上去，停在路边。

今天晚上风大，山顶游客比平时少一半，显得有些熙熙攘攘。半个海岛上空浮着一层薄薄乌云，下方是灯火通明的高楼大厦。

全球的主要银行都集中在浮城，它以世界三大金融中心之一的地位屹立傲视着，夜景迷人。

许瓷身上背着一个很大的相机包，在三脚架前调试焦距。因为站在咖啡厅门侧的空白处，一眼就看见他走过来。

沈确外套留在车里，只穿着衬衣西裤。近一米九的身量高挺拓跋，还戴着一副金丝框边的眼镜，英年才俊莫过于此。

如果他名下有企业，简直能原地参选本港杰出十大青年。

而许瓷一个人扛着摄影器材走来走去，一身休闲运动装，素面朝天，马尾高扎，完全就是青春靓丽的学生样子。

怎么看也和眼前这位男士不搭边。

他应该搭配一位长发高跟鞋大靓女，穿红裙，挽手臂只矮他几公分，如同那天街上碰见的那位。

少女空叹一口气，不知道在惋惜什么。她扛着三脚架要往山侧走，沈确跟过来：“去哪？”

“找高一点的机位。”

许瓷的选题是城市夜景，位置越高，景观越好。

沈确拉住她相机包的背带，顺势拿下来，拎在手上：“我带你去那上面拍。”

那上面怎么拍？山顶上是居民区，十几号别墅都是本港赫赫有名的富豪榜员购置的房产。

浮城美景昂贵，高楼房价代为收费。再往山峰坡道上走，是游客止步的一块警告碑。

许瓷指着那条路：“不能上去了。”

“可以。”

沈确让她上车，在八分钟后将她送到一栋山顶别墅的大门口。

这边别墅区都没有人住，只有房屋管家偶尔会来替户主巡查。白墙外面贴满金碧辉煌的瓷砖，如昼灯光亮起，风格像欧式宫殿。

大门没开，沈确也并不打算将车开进去，边上有一道钢化铁门。

许瓷甚至不知道他是怎么把车开过来的，上下打量着这一空户：“确定能进去吗？”

“不确定。”沈确边输密码，边说，“如果主人来了，我们就跑。”

要不是看见管家走过来，鞠躬后还喊了一句“沈先生”。

她可能真要信他这句鬼话。

管家帮忙抬着三脚架进去，里面有电梯能直通楼顶。虽然别墅只有三层，但地理位置优越，门窗都朝着山下海景城景，视野极佳。

或许是许瓷依旧表现得太过局促，沈确煞有介事地低声安慰了句：“主人不会临时回来，别担心了。”

“……”

管家并没有久留，放下三脚架就离开。许瓷松口气，才敢出声：“到底谁的房子？”

他言简意赅：“朋友的。”

“你朋友真多。”她没有见好就收，打开相机，边调参数边碎碎念，“上一个是美女‘朋友’，上上一个是送你美女的朋友……”

沈确听出暴风雨前奏，打断道：“又要骂我？”

“你不服气？”许瓷说到这就气，噼里啪啦一堆怨怼，“奶奶要是还在，看见你这副样子一定要气得抽你！哪有人这样乱搞男女关系的，挽你手是朋友，接过吻也是朋友？你确确实实就是渣男！”

她说到“确确实实”这个词时，沈确没忍住笑了下。

突然记起来她的幼年换牙期，牙齿漏风发不准音。念课文时总把这个词念成“确确瓷瓷”，巧合又滑稽。

两个人拥有近十年的共同记忆，很快就想到一块去。

许瓷自然知道他在笑什么，话语止住，立刻皱着一张嫩生生的脸，很不满地仰头瞪他：“沈确！”

沈确剑眉舒展开，垂着睫笑。却对她这连名带姓的叫法颇有微词，混着薄荷烟草味的手拍了下她脑袋：“没大没小。”

“沈确！沈确。”

她故意作对，连喊好几声。

沈确单手插兜里，另一只手去捏住她脸颊。许瓷生得薄嫩，肌肤一下就发红，杏眼瞪得圆又大。

男人比她高这么多，像一座巍峨的山，纹丝不动。

许瓷推不开他，索性停了“唔唔”半天的嘴。放弃挣扎，冷着眼看他，一脸“我真生气了”的表情。

女孩冷着脸还是能唬到人的，但面前的沈确把她从小看到大，对她那点情绪了如指掌。

他温热指腹力道稍稍松懈，垂眸，终于正儿八经地解释一回：“我说没有女朋友，没撒谎。我朋友确实很多，但朋友有分好朋友和坏朋友。送女人来的那位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