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1 / 3)

商保听到白净去了柳家村,登时来了精神,也看向那说话的男人。

男人叫罗通,家里也有个小作坊,他和商保不一样,是家里人不舍得他干活,指望他好好读书,万一读出点门道,能考到个“人才卡”,一家人都能跟着进堡垒。

罗通书没读几页,酒倒是喝了不少,他仗着脑袋瓜灵活,最爱在酒馆里东拉西扯,讲些有的没的。

眼看听的人多了,罗通说得更加起劲。

“我吓你干嘛?白天那会儿很多人都瞧见了,柳家村那汉子,肩膀上活生生被撕下去一块肉,连牙印都一清二楚。”

身边的人顿时一激灵,问道:“又有大东西闯过隔离带了?”

罗通神秘兮兮道:“肯定啊,柳家村离着无人区最近……有大东西闯过来,他们最先遭殃。”

“我怎么觉得,最近这隔离带效果越来越差了。”

“谁知道,不过应该没事吧,算着时间,城里的大人物也该派人去维护了……”

商保对这些压根不感兴趣,他只关心白净的去向。

什么柳家村、隔离带、大东西……都是垃圾山的老生常谈。

他从小听到大,也没见过所谓的“大东西”。

至于柳家村那边,一群野人而已,成日里逞凶斗狠,时不时还会打劫社区的拾荒者。

要他说,区长就不该放他们进来,还有那白老头,更不该拿药给他们。

死一个少一个,救个屁。

商保把话题扯了回来:“白爷去柳家村了?”

那几人正神秘兮兮地讲“大东西”呢,没人留意商保的问话,商保正想发火,又想到那藏不住的雪白,忍不住搓了搓手指,对酒馆老板说:“给兄弟们一人来杯酒,我请客。”

酒馆老板立马应下:“好嘞!”

回头账全记到商大元头上,反正老商家是社区的“大户人家”,这钱付得起。

有了酒,大家自然不会再冷落商保,一个个堆满笑容,连声道谢。

商保赶紧又把之前的话问了一遍。

罗通喝了口酒,眯眯眼睛:“去了去了,白爷都没顾上给那人包扎伤口,拎着药箱就上了小道,柳家村那人也挺硬气,顶着个腐烂的伤口,一路小跑跟上去……”

商保又问:“白爷没去借车?”

罗通想了下:“去借了,但区长刚好也出门了。”

听到这里,商保面露喜色,又道:“那白爷今晚回不来了啊。”

罗通:“没借到车,肯定回不来。”

柳家村距离拾荒者社区不算太远,不到二十公里,有荒路摩托的话,半小时就能到,可要是没借到车,靠走路……怎么也得三四个小时。

白净急匆匆去柳家村,肯定不会转头就回来,大概率得忙上一阵子。

一旦天黑,谁敢在垃圾山赶夜路?

只能等天亮。

商保这心酥酥麻麻的,忍不住嘟囔着:“……回不来……他今晚不在窝棚……”

这个时间段,能在酒馆里打晃晃的都不是善茬,他们一眼看穿了商保的心思,知道他惦记上白爷捡的那小孩了。

等商保醉醺醺地出了酒馆,他们凑到一起:“商保真行啊,白爷捡的人也敢碰。”

罗通嗤笑一声:“你当他真傻啊,只要吓住了那小孩,让她不敢出声,白爷估计都没法知道。”

“倒也是……”

酒馆里的人心知肚明将会发生什么,然而他们只是拿起酒杯,喝着掺了大量水的酒,继续讨论起柳家村的事。

-

宋小竹坐在窝棚中,全神戒备。

她右手握着剥皮小刀,左手拿着剥开的奶糖。

视野右上角的感叹号,无声闪烁着,如同沉闷的鼓点,重重砸在她的心脏上。

煎熬。

异常煎熬。

头上悬着一把剑,明知它会落下,却不知什么时候会落下,这滋味太难熬了。

“入侵者”究竟是谁?

是商保还是其他拾荒者,亦或者是外面的流民?

也许,这个“拾荒者”压根不是人?

宋小竹早就梳理过李思媛凌乱的记忆,这位身处废土世界的女孩,活得比她这个太平盛世的人还要天真。

在李思媛的记忆里,“云端”高高在上,圣城繁荣富庶,资源取之不尽用之不竭,日子幸福到满是无聊。

在她的记忆里,这世界没有危险,没有异常。

宋小竹可不这样认为。

不说别的,单单是拾荒者社区没有一个动物,就很值得深思。

还有这“损坏的合成器”,明显是异于平常的存在。

而她,持有了这个“异常”。

难道这偌大个世界,只有这独一份的“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