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灼之半信半疑,让谢玦倒一杯送过来,低头抿了一口品尝,喝起来味道居然跟晚莹煮的十分相似。他的神情变得微妙,掀起眼帘,瞥了谢玦一眼,这样难的都过关了,叫人还怎么挑刺?
本就因为下雨天心情不佳,这下更郁闷了。
晚莹还有事要忙,不得不暂且退下,轻声提点谢玦记得过会再劝小少爷用些点心,毕竟晌午只吃了半份樱桃毕罗和一小块千层酥,很快就会饿的。
这些叮嘱的话,苏灼之都听见了,撇撇嘴,心想他才不会听谢玦的。
谢玦走过来,他头也不抬说:“别废话,我不吃。”
“少爷,我没说话。”谢玦平淡道。
“我听到你们说的话了。”
“但我并不打算劝您。”
苏灼之意外抬眸,“是吗?那你还挺识相,知道说了也没用。”
谢玦摇头,“少爷又不是三岁稚童,还要人哄着吃饭,饿了自然会吃。”
他在阴阳怪气我!
苏灼之不爽地重重一划,好端端的风景画上,瞬间多了道难看的浓黑墨迹。
庆平听到这话,顿时着急了,拼命给谢玦使眼色,压低声音埋怨:“你不劝就算了,怎么还尽帮倒忙。少爷曾经心情不好没胃口,一整天不吃东西,第二天都晕过去了!”
谢玦沉默……这连三岁小孩都不如。
“闭嘴,你们太吵了!”
苏灼之耳朵红了,有些生气。他们以为他耳朵聋了,听不见吗?
庆平悻悻,很后悔地打了自己的嘴巴一下,都怪这新侍卫,害他惹小少爷不快了。
苏灼之瞥了一眼谢玦高大的身影,越看越碍眼,“你站远点,挡着我光了。”
谢玦扫了一眼敞开的琉璃窗,桌上数盏烛台,明亮的烛焰照得一室亮堂。然后,他敷衍地挪了一步。
苏灼之一边咕哝骂着谢玦木讷蠢笨,一边在纸上画了一棵高挺直立的树,紧接着,又在树干上画了一只啄木鸟,啄死他。
画毕。
他偏头问谢玦:“觉得怎样?”
谢玦看了一眼,没说话。
苏灼之皱眉,“你哑巴了?”
“少爷不是让我闭嘴吗?”
苏灼之噎了噎,没好气道:“我现在允许你说话。”
谢玦神色不变,声音没有起伏地夸赞:“少爷画得很好。”
苏灼之满意翘唇:“我也觉得,尤其是这棵树,与你真是相似。”
他心情好了些,顺手捻起一块荷花酥,送进嘴里。厨师手艺好,做得酥脆香甜,一口咬下去,掉下不少碎碎,他下意识向前倾身,另一只手在下面接着。
庆平很惊讶,瞪大了眼睛看着谢玦。厉害,这都能哄好小少爷,难道刚才那些话他是故意的?
谢玦也没想到会这样。不得不说,小少爷确实很好哄。
吃完一块酥,苏灼之继续随心所欲画画,只是不知怎么的,突然打起了嗝。隔一会,整个人就颤一下,连带着手里握的羊毫也一抖,甩出零星墨点,根本画不下去了,还难受。
苏灼之把羊毫搁到笔山上,深呼吸几口,试图让打嗝停下,但毫无效果。
庆平提议:“少爷试试喝水?”
苏灼之拿起茶盏,仰头咕咚咕咚,把一杯满满的温茶都灌了下去。
等了一会。
“嗝。”
依然没用。
苏灼之眼里浮上烦闷,“怎么还不停,还有没有别的什么办法?”
庆平抬脚往门口走,“我去叫大夫过来。”
这时,一只修长的手臂从苏灼之身后伸来,越过肩膀,倏地捂住他的口鼻。
苏灼之冷不丁吓了一跳,下意识挣扎起来,但那只手宽大有力,轻易盖住了他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惊慌失措的湿润眼眸。
呼吸很快变得困难起来,喘不上气,憋闷又难耐。他摇着头,忍不住低低地呜咽出声,像被野兽叼住后颈喵呜叫的小猫,害怕又可怜。
耳边传来庆平惊恐的叫声,“谢玦,你在干什么?快放开少爷!”
他慌张跑来拽谢玦的胳膊,可无论怎么使劲,也撼动不了分毫。
苏灼之用力仰头,隐约看到谢玦冷淡的脸,心里不禁想——他这是受不了刁难,恶意报复自己?以下犯上,他怎么敢?!
苏灼之生气了,愈发用力去扒拉谢玦的手,结果下一秒,就被谢玦用另一只手牢牢箍住腰背,向前一压,胸口被迫抵在桌子边沿,全然动弹不得。
就在他怀疑自己要被弄死时,那只手突然又放开了,他失去支撑软倒,趴在桌上大口大口地喘气,有种劫后余生的感觉。终于稍微缓过来了,他立马坐起来,回头恼怒地瞪着谢玦,脸颊泛着桃花一般的粉,张口准备质问并惩罚。
但谢玦先一步说:“这是我知道的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