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脸放松自信,仿佛该做的都做了,季试稳了。
这边拜完,当然不是就结束了。
他们还会留下吃个斋饭,到附近逛逛。
月老庙就在不远,庙前两棵百年老树,长得很近,枝干都合生在了一起,亲密无间,是罕见的连理枝。
这是有名的姻缘树,几乎每个来求姻缘的人,都会把自己的心愿写在红绸上,再绑到树枝上,祈求月老用红绳把自己和那个人绑在一起。
月老庙里有很多年轻姑娘,明眸皓齿,亭亭玉立,银铃般的笑声隐约传来。
姜阳羽等人看着,拱了一下身边人,调侃说:“要不要去求个签?看自己姻缘如何?”
他们年纪不算小了,懂的都懂,虽然不是马上就要成亲,但也已经到了家中开始物色婚配对象的时候。
如此一来,必然少不了一个话题。
你喜欢什么样的姑娘。
貌美,肤白,温柔,贤淑,率直,才华横溢,擅长骑马,喜欢下棋……
几乎每个人脑中都有个模糊的轮廓。
轮到苏灼之时,他坦率说:“没想过。”
其他人都不接受这个答案,让他现在想。结果他很困惑地反问一句:“为什么一定要成亲呢?我一个人也过得很开心啊。”
成亲了,就要花很多时间陪妻子,还要用心培育孩子成人,那他岂不是没办法像现在那么自由自在了?
比起拜月老,他对另一边的财神庙更感兴趣,想要自己名下的商铺田庄财源滚滚,日进斗金。
姜阳羽愣住,随后笑他,摸着他的头顶说:“你这是还没开窍,没长大呢。”
苏灼之顿时黑了脸,一把挥开他的手,不满冷哼:“放屁,哪有心悦一个人就是长大的说法,我现在也很成熟稳重。”
姜阳羽显然不认同,转头问:“你们觉得呢?”
其他人嘻嘻哈哈笑,“灼之还小啊。”
苏灼之气得脸都涨红了,想揍他们一顿,但寡不敌众,打不过。他扯来身后跟着的人,气冲冲问:“谢玦,你有心悦的人吗?”
那炸毛的表情,像是他敢说个有字,下一秒拳头就会砸在他脸上。
被迫成为殃及的池鱼,谢玦平淡说:“没有。”
苏灼之抬高下巴,一脸你看吧,多的是人没有喜欢的人。
孟元洲坏笑:“那又如何?你们都还小啊。”
苏灼之鼓起腮帮子,不行,忍不了了,这架必须打。他撸起袖子,就朝孟元洲扑过去,拦都拦不住。
其他人也不拦着,一起闹作一团,笑声爽朗响亮,把小沙弥都引了过来,提醒他们小声些。
他们这才稍稍收敛,顺便问小沙弥附近有什么好看的景色。
小沙弥便说,后头有一片竹林,清幽宁静,十分适合散步。
他们就往那边走去,但竹林没什么意思,府里也有栽种,无甚特别,至多是多了几分香火气熏陶。
慢悠悠地逛了一圈,正因为无趣准备离开时,却忽然听到一个拔高的尖锐声音,像在吵架。
几人不约而同停下来,竖起耳朵偷听。
这声音,还有点耳熟啊。
“我嫡姐那样高贵的身份,岂是你想见就能见!她省亲与你何干?你一个低贱的商户子,哪怕我姐不进宫,也不是你能高攀的!从前那些信笺我姐早就烧了,礼物也扔了,别痴心妄想!早点断了你那些恶心的心思,赶紧滚,否则我叫人扔你出去!”
是孔忠林。
他们对视一眼,神情都有些震惊。
苏灼之探头看了一眼,隐约看到另一个人的侧脸,竟也是他认识的,京城布庄老板的儿子,好像叫庞鸿才。因为有生意往来,见过两次面,他爹还夸过对方有经商头脑,但性子有些倔强刻板,不擅应酬。
他们居然认识?听这话的意思,宫里那位孔昭仪,和庞鸿才有过旧情?出来逛一圈,没成想还吃了口大瓜。
几个少年摇头啧啧,然后跟听说书似的,继续听八卦。这可比逛竹林有意思多了。但孔忠林担心被人撞见,骂了几句之后,就匆匆走了。剩下庞鸿才低着头站在原地好一会,才失魂落魄地离去。
没得听了。
真可惜。
因着意外听到这出,姜阳羽想起件事,顺口道:“说起来,我没记错的话,孔昭仪跟孔忠林虽都是嫡出,但并非一个母亲。前者是孔少卿发妻之女,后者却是继室所生,两姐弟感情能有多亲近?我可不信。”
其他人脸上多少都有些不屑。再娶继室不是问题,但孔忠林他爹当时可是在原配病故后不足一年,就娶了另一女子进门,这般快速,旁观者看着都不舒服,更别说年幼丧母的孔昭仪了。
照刚才听到的,应当是选秀前,孔昭仪就有了心仪之人,但家中不满意,强硬阻拦,让她进了宫。这样看来,倒是有些可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