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折磨,长痛不如短痛。他捏着鼻子,紧闭眼睛,一口闷了,然后干呕了两下,飞快地往嘴里塞了一颗,两颗,三颗……足足五个蜜饯,两腮鼓鼓,满嘴甜腻,硬生生把舌尖的苦涩压下去。
“灼灼真厉害。”祖母拍拍他,不吝夸赞。在她眼里,不管孙子多大都还是个小小的孩子,喝个药都是了不起,值得夸奖的事。
苏灼之坦然接下了赞美,一点都不虚。谁让这药实在太难喝了,他能一口气喝完,怎么不算厉害,厉害死了。
喝过药,他脸上倦意浓厚,软声哄祖母回去休息,不用担心自己。一点小病而已,睡一觉明天起来,他又是生龙活虎了。
哥哥和娘亲想留下来守他一晚上照顾,担心他半夜又烧起来,也被他赶回去。
他们不想走,却又想起大夫曾说过,亲人若是过分紧张,也会影响到病患的情绪,对病情恢复不利。
看灼灼精神状态不错,犹豫一会,他们决定等灼灼睡着后,半夜再过来看,现在先顺着他。
苏怀琅摸摸他的头,柔声说:“有什么不舒服别憋着,一定要说。夜里睡不着的话,让庆平传话,哥哥过来陪你。”
“好。”苏灼之笑着点头,又乖又软。
哪里像嚣张跋扈的纨绔。
谢玦站在一边,透过床幔,看到这一幕。
苏家母子细细叮嘱了庆平一番,让他好好照顾主子后,这才离开。
前脚人刚走,谢玦就走到床前,平静问:“少爷现在什么感觉?哪里不舒服?”
苏灼之可没忘他刚才的“背叛”行为,双手交叠,冷哼一声偏开头,根本不想理他。
小少爷毫不遮掩自己的不高兴,外放而肆意,那真切的反感和往日故意摆架子的嫌弃全然不同,似乎真的很不喜欢他。
谢玦心生烦躁,伸手捏住他的脸,掰了过来,让他不得不看着自己。
却没想到,这一动作后,苏灼之脸色一变,突然低头剧烈呕吐,刚才吃进去的食物和药汁,溅得谢玦满腿都是。
讨厌他到觉得恶心想吐的地步?
谢玦呼吸一窒,像被刺激到了,神情变得十分复杂,难以形容。
庆平被吓了一大跳,忙扑过来,着急大喊:“少爷!你怎么了?我这就去找大夫过来!”
苏灼之无力地趴在床沿,脸白如纸,后背凸起的蝴蝶骨微微颤动,显得异常单薄瘦弱。他拦住庆平,摇头说:“我没事,别告诉我娘他们。”
“可这……”庆平犹豫,不赞同。
苏灼之声音一沉,用不容违抗的命令语气道:“听我的。”
庆平叹了口气,还是应下了,“……是。”
这个时候,还怎么可能不明白,小少爷刚才只是在亲人面前故作轻松,装作胃口很好没什么事的样子。
谢玦也意识到了这点,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夜里,他就将那缕妖气拔除,狠狠碾碎。
实在看不出,此前他还跟庆平言辞凿凿说不担心小少爷,心里打定主意不管苏灼之怎么被妖气折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