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玦看到背离自己,私自作乱的魔气,猛地沉了脸色,强行压制,让那缕魔气不得不退了回来。
手一掐,魔气在指间消散。
被谢玦处理了。
动作隐含怒意。
面色冰冷,蹙着眉心。
他不理解魔气为什么会突然如此,且十分厌恶这种脱离掌控的感觉。所以,他直接抹杀了那缕不听话的魔气。
这样不听话的东西,没有存在的必要。
翌日。
苏灼之睡得不太好,到了该起来的时候,也不肯醒,抱着软乎乎的锦被继续赖床。
他昨晚做了个奇怪的梦。
有只虫子爬到他脚上,痒且冰冷,渗入皮肤,透着些微的刺痛。
他伸手想拍死那只虫子,又不想碰到它,太恶心了。
就在他想叫人过来,把虫子弄走时,不知发生了什么事,那只虫子消失不见了。
梦就是这样,凌乱断层,没有逻辑。
他刚要松口气,继续沉入睡眠时,一股更阴冷的寒意袭来,毒蛇一般,缠上他的脚腕,缓缓爬过,留下冰凉湿黏的触感。
瞬间后背发毛,半边身体都麻了。
怪不得前面那只黑不溜秋的虫子会不见,原来是有更可怕的东西来了,它趋利避害,本能地察觉到危险,逃命跑了。
苏灼之控制不住身体紧绷,不敢动弹,生怕毒蛇突然发狠,张嘴一口咬住他的腿。那他就没命了。
他瞪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脚腕,想看清对方的动静。但无论他多努力,也只看到一团黑乎乎,模糊不清。
大概是周围太黑了,黑蛇跟夜色融为了一体。
这样,它爬过来,自己可能都不知道。
被缠着脚,怕它咬自己。真松开了,又怕它不知从哪里窜出来,扑他身上,用毒牙咬别的地方。
苏灼之恐惧地颤抖着,想喊人求救,都不敢太大声,怕一不小心刺激到毒蛇。
但诡异的是,那冰冷漆黑的生物,只是这么缠着他,近乎亲昵地蹭了蹭,就没有别的什么了。
一晚上,提心吊胆,直到醒来之后,脚踝都似乎有种被什么箍住的错觉,让他战栗发麻。
苏灼之在被窝里蹭了蹭腿,试图让柔软的蜀锦触感,掩盖过那种怪异的感觉。
他睁开眼后,也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双腿皮肤白皙无暇,一切如常,没有可疑的蛇虫咬痕,也没有缠绑过的红痕。
只不过是一场有些真实的噩梦。
这样被吓到就太没出息了。
苏灼之深深吸口气,把这些都抛之脑后,若无其事地洗漱净面。
大夫来诊脉,说他的风寒已经快好了,可以到花园里散散步,让太阳晒背,负日之暄,阳气入体,对身体大有益处。
苏灼之只好收拾一下自己的懒怠咸鱼气,去了花园。
暖阳和煦,花团锦簇,景色绝佳。
苏灼之慢悠悠地走,欣赏着争奇斗艳,烂漫盛放的花丛,过了半晌,觉得走累了,就到前方的水榭坐下休息。
晚莹端上了些点心茶水。
苏灼之漫不经心地吃了两口,又放下来,趴在美人靠的木制栏杆上,看池子里灵活游动的锦鲤,金灿灿的,色彩鲜艳漂亮,嗷嗷地张着嘴。
勾起了他喂鱼的兴致。
苏灼之转头就吩咐晚莹去拿些鱼饲料过来。
水榭里只剩下苏灼之和谢玦两人。
暖洋洋的阳光落下来,晒得人软绵绵,舒服得有些昏昏欲睡。
一阵微风拂过,吹起苏灼之鬓边的发丝。他在家里不出门,就懒得束高头发,只随便用发带往脑后一缠,长发如绸缎落了一背。
乌黑的发丝黏在脸侧,衬得雪肤愈发的白。
谢玦垂在身侧的手,指尖微蜷,似乎有些想伸手帮他拨开那缕碍眼的发丝。
他没动。
但不擅克制的魔气动了。
它像潜伏在阳光照不到的地方的阴影,悄无声息靠近,缓慢流动,朝苏灼之而去,停在他身侧,小心翼翼地延伸出一条细细的雾,轻轻一勾,刮蹭过软白的脸颊,勾走那缕黑发,还恋恋不舍地缠了缠。
苏灼之一怔,有些困惑地歪头,抬手摸了摸脸,感觉有点痒。
是有虫子吗?
可又什么都没摸到。
他回头问谢玦,“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谢玦喉结滑动,平淡否认:“没有。”
事实上,一缕扎眼的漆黑魔气在他脸边,兴奋地扭动着,都快把自己拧成麻花,打结了。
谢玦沉下脸,对魔气的举动愈发不悦,正准备强行收回时,那缕魔气感觉到,在被迫回去前,异常珍惜最后一点时间,飞快地窜到桌上的瓷碟里,凑到苏灼之吃了一半的糕点前,偷偷嗅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