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柜的看到莫十里比划的王八手势,脸上立刻浮现出一抹尴尬。 随后,先是向着李涉看了一眼,发现李涉根本没有注意到这里时,这才压低声音道。 “李涉的老婆……偷人。” 本就压低的声音,在说到最后的时候,更是微不可闻。 要不是莫十里离得足够近,根本就听不清。 “偷人?” 莫十里一皱眉。 这和他调查所得并不相符。 按照他所得到的信息,李涉的妻子应该是坚韧、持家且孝顺的。 遇到这么个赌鬼丈夫,还能没有破家,足以说明一切了。 而掌柜的看到莫十里皱眉后,以为莫十里不相信,马上就补充道。 “就是李涉家隔壁的邻居。” “有人不止一次见到李涉的老婆从对方家里出来。” 原来是这样! 莫十里听到掌柜的补充后,立刻恍然。 必然是李涉的妻子偷偷前去邻居家取钱。 然后,李涉的妻子担心被丈夫发现,所以神色慌张。 而这副模样被人看到,自然是误会了。 当即,莫十里故作认可地点了点头。 随后,不动神色的转移了话题。 “掌柜的,您在长安县开了这么多年酒楼,必然是见多识广之人。” “实不相瞒,小子来长安县是为了寻亲。” 说着,莫十里抱拳拱手。 问人先做人。 不着痕迹的,莫十里先给掌柜的送了一顶高帽。 至于说寻亲。 那也是考虑过的。 说仇人肯定不行,说恩人也不妥。 你说仇人,像眼前的掌柜,开门做生意,为了避免麻烦,认识也会说不认识。 你要说恩人,万一死者不是什么好人,在当地风评极差,那也是徒增怀疑。 所以,就说是寻亲。 因为,操作空间大。 如果掌柜的脸色不对,那就是远亲,不熟——只是路过来探望。 如果掌柜的脸色和善,那就是至亲,亲如父子——绝对是来投奔的。 “哦,您说说您这位亲人长什么模样。” 掌柜的听到好话,立刻就笑了起来。 “他长得……” 莫十里将棺材里的男尸描述了一遍。 “是陈大夫!” 没有等莫十里把话说完,掌柜的就直言道,脸上的笑容更是多了一分和善。 “原来客官您是陈大夫的亲人啊!” “我现在就让小二去告知陈大夫!” 掌柜的说着就要抬手叫人,却被莫十里打断。 “掌柜的,您等等,此刻天色已晚,就这么去打扰我那位世叔不好,而且,身为晚辈,哪有让人前去告知世叔的? 自然是是要等明天我备齐礼物,亲自登门了。” “对对对!” “你看我,一时间高兴,竟然忘了礼数!” 掌柜的连连点头,还轻轻打了一下自己的嘴,以示告罪。 这副模样,再次证明了莫十里之前的猜测。 棺材里的男尸,有着非同一般的身份。 “我这位世叔在本地很有名望?” 莫十里继续追问。 “何止有名望!” “您这位世叔医德高尚,每每施药救人都是穷人减半,时不时还会开义诊,在长安县这地界儿,您的世叔就是问心无愧的大善人!” “您知道他家的事儿吧?” 掌柜的说起这位陈大夫,立刻比划了一个大拇指。 随后,就悄悄指了指大吃二喝的李涉。 顿时,莫十里心底一突。 陈大夫? 是那个陈大夫? 莫十里瞬间想到早前酒楼中那位生口疮的客人所提到过的‘陈大夫’! 当下,莫十里就不动声色地点了点头。 “虽然才到长安县,但也听说过一些。” “闹得确实是凶!” “您可说不说吧!” “最早就是您这位世叔看出不对劲的,也得亏您这位世叔平日里行善积德,不然的话,恐怕也出事了!” 酒楼掌柜说着就摇了摇头。 后面说什么,莫十里根本没有听。 他的心底翻起了阵阵涟漪。 最早说出‘活子孙寿’的人是德高望重的陈大夫。 以陈大夫对自己病人的了解,不可能不知道那位生口疮的病人是一個大嘴巴,但是却依旧当着对方的面,说出了‘活子孙寿’,为的就是让在长安县流传的‘活子孙寿’传闻被坐实。 从这时看,陈大夫就是布局人! 可现在? 陈大夫却死在了李涉妻子的棺材中! 这与他最初推断的,布局者利用诡闻‘活子孙寿’杀人,前后矛盾了。 哪有布局人被杀了的道理? 陈大夫不是布局人! 那对方当众说出‘活子孙寿’是因为…… 同伙! 陈大夫是真正布局者的同伙! 而陈大夫的死,则是灭口! 莫十里双眼中的目光逐渐清晰起来。 能够让一位德高望重的大夫做出类似的事情,是相当难的。 这在正常情况下,几乎就是根本不可能的。 但…… 非正常呢? 例如:被抓住了把柄! 莫十里回忆着来到长安县一天之内的所见所闻,不由自主的转过头,目光看向了还在伏案大嚼的李涉,眼中多出了一股莫名的意味。 他现在只想要确定一件事! “掌柜的,不早了,我想歇息了。” “明儿还得早起!” 莫十里向掌柜拱手后,就上楼,回到了房间。 一如之前那般,翻窗而出。 夜,很快就过去了。 太阳才刚刚出来,一支出殡队伍就离开了长安县。 队伍里的人,都是愁眉苦脸的。 不是哀伤。 是无可奈何的惆怅。 每一个办白事儿的伙计看向走在队伍最前头,一身酒气的李涉,都敢怒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