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雀大道旁,林记桃酥,台阶三层,铺面一间。 莫十里花了二十个大子儿买了一大篮子点心。 分上下两层。 上面就是林记的桃酥。 下面他放了两个银锭。 一锭五十两。 两锭就是百两。 成色十足,童叟无欺,足斤足两。 从吴老七那拿来的,自然是有保证的。 下面的桃酥? 自然是收进了【乾坤戒】,都是食物,也就占一栏。 莫十里打算当零食。 好好的桃酥总不能扔了吧? 拎着林记的桃酥,莫十里出门就看见了对面的‘香记’,门脸儿更大,包装更精细,也更贵,而且,有人说东西是一样的,但同等价位,分量得差出去一半还多。 “呸,大冤种才买了!” “过日子,就得过个仔细!” 莫十里嘴里嘀咕着。 你说是吴老七的钱? 那不就是他莫十里的? 难道不对? 拎着装着桃酥、银锭的篮子拐进了长顺坊。 这里是那位被‘小猿魔’方展杀害的武卒家所在。 那位武卒有老娘老爹,也有兄长嫂嫂,还有一個可爱的侄儿,按照原本轨迹,对方再过两年也应该成婚生子,从武卒一线退下来。 可惜…… 莫十里默默叹了口气,拎着篮子,就在长顺坊门前冲一大娘打听着。 “你说王二郎家啊?” “就那,第一家就是。” “门口那小小子就是他大侄儿。” 大娘一边说着一边打量莫十里,看莫十里穿着得体,面容和善,不像是歹人这才告知了王二郎家。 别小看这些坊下的大娘们。 武卒里流传着一句话:要想破案快,大娘们说了算! 每个坊的大娘们就是天然的情报站。 不仅知道的多,还知道的快。 旁人不知道的消息,一顿饭的工夫,大娘们就知道清清楚楚。 所以,对于这样的大娘,莫十里可不敢怠慢。 “谢谢您嘞。” 恭敬的抱拳拱手后,莫十里直奔王二郎的大侄儿。 这孩子长得白白净净的,应该有八九岁了。 看着拎着篮子走来的莫十里,也不怕生。 “叔叔,你找谁?” “诶,什么叔叔,叫哥哥!” 莫十里一瞪眼,强调着,随后在王二郎大侄儿没反应过的时候,就把手里的篮子塞到了对方的手中,嘴里说道。 “这是你二叔给你奶奶捎回来的桃酥,赶紧送回去,让你奶奶分给伱吃。” 小孩子懂啥,听到桃酥,两眼放光,拎着篮子就冲进家里。 边跑,还边喊—— “奶奶,二叔托一位叔叔捎来了桃酥。” 啧,这臭小孩。 绝对故意的! 都说了是哥哥! 莫十里腹诽着,却转身就跑。 进去? 进去干啥? 说您儿子因为我被杀了? 这话说得出口吗? 哪怕武卒有完整的抚恤金制度,莫十里依旧说不出口。 至于那一百两? 那是他求心安给的,可不是一条命只值一百两。 谁要是给你说命只值一百两,别犹豫,啐他一口。 这种人绝对没憋好屁。 绝对时打算混淆你的价值观,拖你下水给他当刀子。 不信? 听人说过‘XX死了,才赔了多少,我都给你这么多了,不算少了,干吧!’ 还有! ‘雇主就给了这么多,我分给你不少了,你得把人做掉,什么钱不对,我这是一手,你才是二手,绝对不是第十八手!’ 耳熟不? 耳熟吧。 这世上,好人多,坏人也多。 得擦亮眼睛,分辨清楚才行。 莫十里刚跑到坊口,王家老大就冲出来了。 桃酥下面放着两个大银锭呐,能不出来看看吗? 可是根本看不见人了。 “娘,人没影了。” “您说……” “收着。” 王家老太太轻声打断了大儿子的话,拿起桃酥就递给了眼馋的小孙子后,这才看向自己的大儿子儿媳,郑重地道:“把东西收好了,等老二回来。” “要是老二回不来……” “那就等信儿。” “总得有个信儿。” 老太太这样说着,摆了摆手,没让大儿子儿媳搀扶,拄着拐杖就到了家门口,看向了长顺坊的坊口,眼眶红了。 …… 跑出长顺坊,莫十里脚步没停。 拐了好几个弯,等到迎面走来一男子,两人擦肩而过后,莫十里才停下脚步。 他手里已经多出一张字条。 与之前记录王二郎信息的字条一样。 这个是记载更早那位的。 为什么要这么麻烦? 之前,莫十里不知道。 但是看到眼前这张字条时,莫十里知道了。 张家二郎,父早亡,兄嫂因瘟疫儿亡,剩下一侄儿,十年前因怪病被一道士以治病为由带走,现只有一老娘在家。 几乎与王二郎一样的有母亲、有兄长、嫂子和侄儿,可张二郎却是兄嫂皆亡,侄儿失踪。 “这……” 莫十里的眉头拧成了一股。 仅有老娘在,给钱的话,那才是害人。 他,莫十里求得是心安,可不是闹心。 但眼前的事…… 难办了! 莫十里一边琢磨着,一边走回了朱雀大道。 还是买点心。 这次不是林记了,而是香记。 大冤种? 不! 这是该省省该花花! 张二郎的老娘年纪大了,得吃的更精细才行。 不然,消化不了。 香记比林记做得更精细,正是恰到好处。 至于贵? 没事,他大爹有钱! 拎着香记的点心,莫十里就向着大通坊走去。 边走边想该怎么办。 怎么才能妥善处理。 可是走到坊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