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倩「分道扬镳」,一个搭车去机场,一个赶去片场。
到敦煌第一天是晚上,市区到机场那段路夏竹并没有看清外面的景色。
如今搭着出租车出市区,外面的景色换了一茬又一茬,逃不脱的都是苍茫的戈壁滩,满地黄沙般的辽阔、通透。
夏竹其实蛮喜欢这样的景色,跟北京比,是截然相反的感受。
只是她现在无心欣赏美景,一心想着飞机不要晚点,中途不要节外生枝。
到达机场九点半,离登机还有两个小时。
夏竹只买到一张经济舱的票,她跟着四面八方、五湖四海凑在一起的旅人挤在狭小的候机厅。
等待令人焦虑,旁边坐了个北方口音的大叔,他在打电话,一直在说飞机晚点了,恐怕赶不上回家。
电话里的人不知道说了什么,大叔竟然在机场哭了,他边抹眼泪边对电话里的人哭诉:
“老爹没了我挣钱有什么用!我不回来家里怎么办?”
“媳妇儿你讲点良心,如果是老丈人生病住院,我不让你回家你难不难受?”
“夫妻之间是不是应该坦诚点,互相扶持?咱俩结婚这么多年我没求过你什么,这次你能不能懂点事儿,好好把这趟难关过了,让我老爹安心走。”
嘈杂的背景下,听着大叔的电话,夏竹心里的焦虑更甚。
她都快喘不过气了。
看了眼时间,10点15分,距离登机还有半个多小时。
夏竹坐不住,挎着包在人群里转了转,最后按照指示牌走进洗手间。
洗手间没什么人,夏竹站在盥洗池前,拧开水龙头,弯腰捧着水往脸上扑。
冷水刺骨,夏竹皱着一张脸,任由水珠往脖子里掉。
她手贴在冰凉的瓷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深深喘了口气,翻出手机,给许默打了通电话。
电话响到尾声都无人接听,夏竹撇了撇嘴,掩饰住眼底的失望,揣好手机、扯了两张擦手纸擦干手上的水渍,转身走出洗手间。
飞往北京的航班开始检票,夏竹站在队伍里,一边关手机,一边往前走。
航班时长将近三小时,夏竹联想到回北京可能遭遇的种种麻烦,找空姐要了条毛毯,窝在座椅里补觉。
她在剧组工作这二十多天,几乎没睡过一个好觉,每天最多睡四五个小时,昨晚通宵一整夜,她整个人已经到了身体的承受临界点。
迷迷糊糊中,她被人推醒。
夏竹满脸困倦地睁眼,对上的却是空姐温柔的笑脸,对方体贴地提醒:“乘客您好,航班已经抵达北京首都机场,您可以收拾您的行李下机了。”
夏竹歉意地笑了下,拿开身上的毛毯递给空间,迟缓地站起身,拿着包走出飞机。
机舱里只剩她一个人,安静得不行。
夏竹习惯性地摸出手机,开了机。
刚开机就弹出几条信息,夏竹忽视几条垃圾新闻,径直点进微信。
许默打了两通电话,没人接听,又给她发了两条微信。
「怎么了?」
「怎么不接电话。」
夏竹瞥见信息,指腹落在对话框,想要回点什么,却又不知道怎么回。
她将手机揣好,去行李转盘那儿取了自己的行李,又跟着提示去出租车区域,打了辆出租车,报了军总医院的地址。
回到北京,看着窗外熟悉的景色,夏竹仿佛穿越了似的,一下子进入了另一个与敦煌完全不同的世界。
直到出租车开进三环,夏竹才有点真实感。
下午三点半,出租车到达军总医院门口,司机转过身招呼夏竹就在门口下,他就不进去了,免得麻烦。
夏竹没为难司机,扫码支付完车费,下车从后备箱里取出行李,一个人拖着行李箱往医院走。
正巧碰到过来探望病人的周肆,他车都没来得及停进停车位
就踩下刹车,满脸惊悚地招呼夏竹:“竹儿,等等,等等,你等会儿。”
夏竹听见周肆的声音,疑惑地看过去。
只见周肆开着一辆骚包的法拉利,穿着亮眼的大衣,戴着一副墨镜,跟明星出场似的大排场。
夏竹:“……”
周肆装没瞧见夏竹鄙夷的眼神,摘下墨镜,身子趴在车窗问夏竹:“你拖个行李上医院嘛呢?”
“没回家就过来了?特意回来探望文姨?”
不等夏竹回复,周肆自说自话道:“拎着个行李箱也不嫌丢人,先放我车里。我跟你一块儿上去,我也是去探望病人的。”
夏竹呼了口气,手指捏着行李箱拉杆,一时间不知道该作何反应。
周肆已经自来熟地拉开车门,走下车,伸手拿过夏竹的行李箱,很随意地丢在车里。
车内空间小,她这20寸的行李箱压根儿放不下……
夏竹见周肆准备强塞,立马上前阻止,“……我拿着就行了,三哥您别麻烦了。”
周肆叹气,也没再纠结。
将法拉利停进停车位后,周肆将墨镜丢大衣口袋,侧身打量着一旁的夏竹。
见她装扮乱糟糟的,身上还穿着一件老掉牙的军大衣,他扯了扯衣领,忍不住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