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侍女端来茶点,说是呼延海莫特意吩咐人准备的。
司露瞥了一眼,都是滋补身子的红枣、燕窝、人参一类的汤羹。
便道“搁在此处,出去吧。”
她百无聊赖,便想着寻毛球出来玩,此番来草原上散心,呼延海莫安排了三日。
为了让她更好的解闷,自然将毛球也一并带上了。
只是眼下司露在帐子内,各个角落,来来回回找了数遍,始终没有找到毛球。
她急了。
毛球是认主的,不会轻易去陌生人处,若是不小心被陌生人抱走,定会吓得浑身发抖,躲起来几天几夜不吃不喝也是有的。
情急之下,她想到去找呼延海莫。
整个营地上,他是可以发号施令的人,人多力量大,把大家都叫起来找毛球,总比她一个人没头苍蝇一般瞎转的好。
于是她撩帘出帐。
径直朝呼延海莫处理事务、接待来客的主帐走去。
夜色漆漆,暗香浮动,月色空濛,流波万顷。
脚印深深浅浅落在草地上,发出簌簌声响,司露一边走着,一边不忘寻找。
“毛球”
“毛球”
她小声呼唤着。
不知不
觉间,
,
照亮了帐中的一切,也将里头正在对坐攀谈的两个人影,清晰映在了毡帘上。
一个身形峻拔高挺的,是呼延海莫无疑了。
只是另一个,虽头戴毡帽,但五官扁平,脸无棱角,倒更像是中原人士。
营帐前侍卫林立,司露不能闯进去,只在外静静等候着。
当她透过毡窗的缝隙听清里面的对话时,更是印证了自己心中的猜想。
那带着毡帽的人中原话格外流利。
确实是个中原人。
此人是谁
呼延海莫怎么会跟中原人打交道
而且不是当众在宫内宣见,却要在夜间,在私下里见面,那中原人还要伪装成胡人的样貌。
心中的不安一点点放大。
难不成
她仔细去听他们的对话,大致听清了一些,但全貌不明。
那个中原人的身份,应当是一名中原官员的手下,他作为来使,与呼延海莫互通往来,并表达了他家主上对呼延海莫的深深尊敬。
临别前,呼延海莫还当场写了书信一封,让那来使回去转交。
司露透过毡窗缝隙,瞧得一清二楚,心若擂鼓,震惊不已。
与他通信的人到底是谁
难道他们在密谋些什么
她打定主意要好好弄清楚。
蓦地,毡帘被掀开。
呼延海莫送走那来使时,瞧见了立在不远处的司露。
司露立在火光下,心跳加速,努力保持着冷静。
他黑黢黢的眸子对上她,带着幽沉,嘴角微微勾起,似笑非笑,情绪难辨。
“王后怎么来了”
司露克制住心头情绪,开口道“毛球不见了,我寻了半天没寻到,想让你派些人手去寻一寻。”
那些侍卫亦道“可汗,王后来寻见您时,您正在接待贵客,属下便让王后在毡帐外等候了。”
呼延海莫不再犹疑,朝她走过来,将裘氅解下来,披在她身上,用温热的手搓搓她的脸颊,又将她一双冰凉的小手握在掌心,眸中溢满温情。
“夜里凉,你派人来叫我就好了,何必亲自赶过来”
司露道“毛球丢了,我关心则乱,就急不可耐地过来了。”
呼延海莫俯下身子,深深的瞳孔与她相对,试图看出些端倪来。
“方才你可有听到什么”
司露果断摇了摇头,“不曾。”
呼延海莫相信了她。
因为以司露的脾气,若她真听到了什么,此刻定不会这样心平气和地同他说话,肯定会将他大骂一顿出气,或是直接与他大闹一场,彻底决裂。
他很害怕这样,所以不想让她知道自己暗中谋划的一切。
司露按捺下心中的不安,故作跟寻常一般无二,她手中提着一盏灯笼,散发着淡淡的火光,随着脚步摇曳。
呼延海莫下令找猫,营地燃起了通明的灯火,火把林立,火光熠熠,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
司露与呼延海莫还有一众侍卫们一起,在营地各处找猫。
“毛球”
“毛球”
她一声声唤着,掩盖住内心的不安,以及各种翻腾的复杂心绪。
还未找出真相,她不能让呼延海莫产生警惕,对她防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