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或许会派人沿江大肆搜找她的踪迹,所以她不能在此处做逗留,必须尽快动身。
是以司露在村中买了马匹,打算连夜启程离开。
离别前,她问郭兰儿是否要一起去长安,郭兰儿心念她,又觉平阳城中无甚牵挂,便做下决定,携着母亲、姐姐,追随她一路同行
明晃晃的日光斑驳洒落,三月的清风浮动,挂在檐角的风铃轻响,花叶旋飘进雕花窗棂,美得宛如画卷。
“露露,醒醒。”
清甜的嗓音传入耳中。
司露从梦中醒来,长睫扑朔翻卷,缓缓睁开了清冽似水的杏眸。
映入眼帘的,是郭兰儿一张秀雅端丽的面庞,她乌发扰扰,簪了一根花钗,尾端有璎珞垂下,光下生辉。
她朱唇轻启,笑意盈盈。
“露露,你看看是谁来啦”
司露坐起身,循着她说的方向望去,只见隔帘轻动,风铃响动。
身形修挺的男子走了进来,如玉锦袍、腰佩长剑,眉眼俊秀风流,含着浅浅的笑意,满身的英姿勃
发、少年意气。
宛如旭日朝阳,霞光万丈,给人无限可亲之感。
“兄长。”
司露瞧见他,激动地一下子从座上站起来。
没想到兄长此番出征,这么快就回来了,如何能让人不欣喜
司露提起裙子朝他冲过去,像儿时那般带着依恋,伸出双手,牢牢抱住了他。
软滑的青丝蹭在司楠的脖颈处,弄得他有些痒,对于小妹的热情,他自然是心悦至极,脸上的笑意加深了许多,还不自主地伸手抚摸了一把她的柔滑的秀发。
“好了,都多大的人了,还对兄长这么依赖”
司露仰脖,撒娇一般,笑意清甜。
“怎么,先前还说要养我一辈子,现在就不想要我赖着你了”
司楠笑得眉眼俱弯,满脸都是宠溺,还伸手捏了捏她的小鼻子。
“小没良心的,我本该先去宫中面圣述职的,家都没回就先来这儿看你了,你还有什么不称心的”
司露促狭起来,乌黑的瞳孔狡黠地微转,意有所指道
“你是为了看我,还是为了看别人”
前阵子,兄长与春熙常常走在一处的事,她可没有眼瞎,通通都看在眼中,只觉两人宛如珠联璧合、倒是相配得很。
司楠不知道,她早已在暗中悄悄撮合他二人,对春熙说了不少他的好话了。没人比司露更想让这桩婚事成了,春熙祖上曾是诗书名门,诗赋了得,才情过人,才女配少将,足可堪一段人间佳话,想想都是美的,她自是第一个举手赞成。
司楠被她揶揄,竟难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提及春熙,原本大大咧咧一条汉子,竟是不自觉地耳根都泛了红,生怕她再追问下去什么,撒腿便要开溜。
“得得得,不与你说了,父亲还在等我,我得先走一步了。”
“慢着。”
司露见他要走,唤住了他,从书案的抽屉里取出一件东西送给他。
“这个香包你带着,春日蚊虫多,你长期在外,带着这个能驱蚊避虫。”
见自家小妹如此贴心,司楠眉开眼笑接过香包,只见淡朱色的锦缎上头,用粗陋的针脚绣着个“楠”字,背面,又用金线绣了歪歪扭扭“平安”两个字。
司楠受宠若惊,从不喜女红的小妹竟为他动起了针线,足可见司露对他的用心了。
他高兴地合不拢嘴,“到底是我的小妹,对兄长最是关心。”
明明是做工粗陋的一个香囊,却被他当成宝贝似的捧在手中,他丝毫没有嘲笑司露女红的不足,而是志得意满地将香包挂在身上,反复翻看,满心欢喜,抬脚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