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但江浊浪脸上却已浮起一丝欣慰,笑道:“这位……是朋友……” 来人此时已替自己倒满了第二碗酒,听到这话,不禁反问道:“你当我是朋友?” 江浊浪笑道:“那日淮河北岸的【柳林铺】外……若非王兄……孤身断后,恐怕在下早已……命丧那【百毒神君】之手……” 原来眼前这个精壮汉子,正是那位“王八的王,大刀的刀”的【铁胆王刀】 ——唯一和之前不同的是,这个一直敞开衣襟的铁汉,如今却裹在一件厚厚的裘皮里面,似乎很是怕冷。 而南宫珏和小雨由于之前并未与江浊浪等人同行,所以并不认识此人。 眼见王刀再次现身,而且还是在这天香阁武林大会之上,江浊浪惊喜之余,忍不住又问道:“那日一别……便再没王兄消息……在下还以为……不知王兄当时留下断后,可还……安好?” 王刀的第二碗酒已经下肚,回答说道:“不好!” 说罢,他伸手拉开身上的裘皮,露出黑黝黝的胸膛 ——就在他胸膛左边的心脏位置处,分明有一道手掌宽的恐怖疤痕。如今虽已愈合,但周围的肌肤却隐隐呈现出一种青绿色。 只听王刀已说道:“百毒神君不讲武德,藏在毒人堆里偷袭,一掌贯穿我胸口。只可惜我这颗心脏与常人不同,本是长在右边,所以没死。” 江浊浪只是盯着他胸前肌肤上的青绿之色,缓缓说道:“但百毒神君的掌上剧毒……却还是留在了王兄体内……” 听到这话,王刀又替自己斟满一碗酒,淡淡说道:“皇甫神医已经看过了。没的救,最多还能活三个月。” 江浊浪却立刻松了口气,笑道:“皇甫的话……听听就是了……” 王刀不答,仰头喝下第三碗酒。 看到他一口气连喝三大碗酒,小雨都有点看不下去了,不解地问道:“你都快要死了,还敢这么喝酒?是怕死得不够快?” 王刀一脸不屑地说道:“死就死,有什么好怕的?十八年后又是一条好汉。但要是不能喝酒,活一百岁又有什么意思?” 小雨顿时笑道:“说得好!人生在世,便当及时行乐,随心所欲,想不到你这人还挺有趣!” 说着,本来没什么胃口的她,也忍不住给自己倒了一碗酒,浅浅喝了一口。 只听王刀又说道:“我之所以还有心情坐在这里喝酒,是因为我已经替自己报了仇。” 说罢,他拿出一个布包放在桌上,解开之后,里面分明是一颗用石灰保存着的人头,依稀能够看出是一个年纪不轻的男子。 江浊浪不禁脸色微变,沉声问道:“这是……百毒神君?” 王刀沉声答道:“不错,那日我醒来之后,发现自己没死,便一路追寻三天三夜,终于找到受伤的百毒神君,然后将他的脑袋砍了下来。” 望着桌上这颗人头,江浊浪不禁默然良久,似乎回想起了过去许多往事…… 终于,他长叹一声,向王刀抱拳说道:“多谢……” 王刀却不领情,反问道:“我替自己报仇,与你何干?” 顿了一顿,他已补充说道:“我虽然已经替自己报了仇,但谢王孙的仇,却还没报。” 江浊浪当然明白他的意思。 只见江浊浪略一沉吟,突然问道:“出洛阳城向北……约八百里处……汾州府地界上,有一个名为【销魂谷】的去处……王兄可曾听过?” 王刀反问道:“你说的是,那个天下最大的窑子?” 江浊浪微微一愣,只得苦笑道:“正是……” 然后他正色说道:“王兄的伤……只需前往【销魂谷】,找一位姓‘阳’的夫人,报出【红妆】的名号……应当便可获救……” 这话一出,王刀不禁有些惊愕,只是死死瞪着江浊浪,似乎愈发看不懂眼前这个人。 但旁边的南宫珏听到这话,更是吃惊不小 ——就连当世三大名医之一的皇甫神医都说治不了,那位什么“阳夫人”,难道能够医治? 他立刻向江浊浪问道:“那你的伤,这位阳夫人可能医治?” 江浊浪回答说道:“不能……” 南宫珏心中一沉,只能闭嘴。 王刀此时已回过神来,向江浊浪沉声问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想一命换一命?” 江浊浪微微摇头,说道:“一件事归一件事……在下只是报答……当日【柳林铺】外相救之恩……” 王刀默然半晌,再问道:“那你我之间的赌约,依然作数?” 江浊浪点头说道:“当然作数……” 王刀再次陷入沉默,目光已如刀锋般凌厉。 但小雨听到这里,忍不住又来了兴趣,问道:“什么赌约?” 江浊浪见王刀不答,只好自己解释道:“赌约便是……在下坐着不动,让这位王兄……先砍三刀……三刀之后,若是在下未死……便回砍他一刀……” 小雨听得眼睛都亮了,叹道:“有趣!有趣!我打过这么多架,杀过这么多人,还是第一听说还有这种玩法——” 说着,她已望向对面的王刀,还有他摆在桌上那柄明晃晃的大砍刀,追问道:“——那你打算什么时候砍他三刀?” 但王刀显然并不着急。他再次倒酒,说道:”本来是想等到此间的武林大会结束之后,但看今日的情形,他应该活不到那个时候了。” 说到这里,他抬眼直视对面的南宫珏,又说道:“所以我必须坐这里,才能赶在别人杀他之前,先砍完我这三刀!” 南宫珏没有说话,只是以怒目相对 ——显而易见,来人绝不是江浊浪口中所谓的什么“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