挂着无数箭雨刀风,却并不落下,会不会落下,何时落下,谁也不知道,每一日都过得胆颤心惊。
四法师望着堆积的帐目叹了一口气,忽然双眼放光:“大家也别担心,大小般若寺这样的规模,润和帝再有决心,也不可能把所有僧众都抓了下狱。”
“他逢年过节差人来般若寺祈福问吉,忽然抓所有僧众问罪,他的君权神授又有谁来保障?这不是他打自己的脸吗?”
这话一出,法师们惊慌多日有些麻木,却更加不安的心,多少受了些安抚。
是啊,润和帝怎么会做这样的事情?
可事实上,润和帝确实不会做,但太子会。
就在法师们说话的时候,大小般若寺负责放哨守卫的僧人被藏在密
林里的禁军放倒。
国都城禁军留下值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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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旅贲军带路,直奔大小般若寺抓人。
山下囚车一辆接着一辆,大批手执长刀的禁军沿着蜿蜒的山路直奔般若寺,先封住寺中各门,如有从密道逃脱的自然由山下的禁军围追堵截。
如果是平日,禁军集结出动,必定引起国都城文武百官和百姓们的注意,但上巳节休沐,官员家眷和百姓们都往城南去了,朱雀大街上都空无一人。
所以,禁军出动到两座山脚下,一路畅通无阻,进展堪称神速。
给他们带路的,正是被法师重罚、撕了度牒、逐出山门的僧侣们,主打一个熟门熟路。
禁军们冲进寺内,抓寺中轮值的僧侣,封住房中无事的,悄无声息地控制住了除藏经阁以外的所有僧侣。
四法师走出藏经阁俯瞰,却发现寺中静得吓人,刚要回头就被人一记手刀,还未倒地就被摸走库房和地宫的钥匙,套了麻袋带走。
仍然坐在藏经阁的法师们,等不着人,走出去寻人,出去一个就没一个,一刻钟后,所有法师都被制服。
禁军们确认万无一失,开始查抄藏经阁内的帐目,拿着搜来的钥匙,挨个儿打开库房,地宫的单间……
紧接着,在山下等候的内侍们,匆匆上山负责登记造册,与旅贲军和禁军,形成三方互相监督、互相照顾的奇特局面。
旅贲军队正和队副,拿着手机,全程录像。
从辰时到午时,大小般若寺五名护法、管事僧人两百一十七人、以及僧众两千五百四十二人,全都被禁军捉拿,装入囚车送进国都城的大狱内。
从巳时忙到亥时,内侍们把所有帐册装车送入国都城新辟的库房,在寺中匆匆扒拉几口吃食,又开始清点寺庙库房内的财物珠宝、地契、佃户名录……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跌倒。
内侍们一眼望去只觉得腿软,急忙派了一人上马直奔国都城永乐宫告知内侍官明镜,明镜又差人把户部尚书和户部侍郎分别请到大小般若寺的库房。
户部尚书和侍郎又命人下山,把户部负责清算统计的下属分成两部分,分头盘点库房。
地宫和私库里,亮得晃眼的真金白银、令人迷眼的珠宝玉器……恍惚间,户部上下又回到了年末大盘点的时候。
一名旅贲军军士脖子上挂着手机,全程录像。
加班两个字,明晃晃地压在户部众人的头顶,咬牙切齿地盘点开始。
无独有偶,刑部尚书和侍郎带着女眷直奔曲江边,摆开屏障和陈设,打算好好地过上巳节,万万没想到……刚全部铺开,闻到一点胭脂水粉的芬芳,就被内侍官明镜请回国都城。
更加没想到的是,迎接他们的是塞满全城囚车的般若寺僧人,惊得双腿发软。
是的,毫无预兆的,大小般若寺被查抄了。
一瞬间,他们的脑袋嗡嗡作响,这是怎么回事?查抄的旨意是谁下的?为何他们连蛛丝马迹都没发
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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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禁军到内侍,再到户部和刑部的官员们,面对旅贲军挂在脖子上的手机,看到自己的脸以及周遭的一切,都能在那里面看到时,喜忧惊恐各半。
于是,城南曲江边欢声笑语,刑部官员忙得四脚朝天。
……
与此同时,内侍官明镜守永乐宫,跟在润和帝身旁,多年屹立不倒,自然有行之有效的一套。
比如,在这种查抄的关键时刻,给户部和刑部的官员们透些口风,比如太子殿下已经健康地回国都城之类的。
本来,傍晚时分就传遍国都城的消息,在明镜这里打了个时间差,两部官员上午就知道了,也足以搅乱他们原有的各种打算。
永乐宫的明镜,听到亲信带回的消息,笑而不语,消息已经给到,接下来该怎么审、该如何清点……就看他们的自觉了。
毕竟,太子从来都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
……
一弯淡淡的上蛾眉月高悬,在群星璀璨的夜空里,显得有些逊色。
魏璋戴着头灯,在旷野上策马狂奔,目标是飞来医馆。
事实上,连守梯索的旅贲军都有些奇怪,魏璋怎么又上山了?